她牵着陶之简的手走出房间,避开了那些尸体。
戚文烁站在院子里,他眼里充满了愧疚,“抱歉,我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。”
沈溪心中唯余冰冷,她冷漠的想着。
若是之前去查安阳侯府的那些事情对她来说是为了告慰原主的话,现在她想要做的事情却完全是为了自己了。
“带着你的人,滚出去。”
安阳侯府其余的守卫也都追了过来,戚文烁拦住这些守卫,他看着沈溪,极其认真道:“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。”
沈溪忍了又忍,只剩下陶之简了,她总不能连陶之简都护不住。
她抬眼,看向戚文烁,忽然扯着唇角笑了笑,那笑中带了些残忍,“用不着,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交代。”
但她需要给死去的陶郎中夫妇,药童,还有活着的陶之简一个交代。
这个时代远比她想象的要残忍的多。
戚文烁带着安阳侯府的暗卫离开。
沈溪让陶之简继续在刚刚那个房间里待着,她则去把陶郎中几人的尸体掩埋处理了。
这是个体力活,还需要极大的承受力。
沈溪额头上青筋直跳,陶夫人微笑着说她身上的伤还没好,让她回房歇着的声音犹在耳畔,但鼻息间的血腥味却彰显着现如今这些残忍的现实。
她头痛欲裂,心里的愤恨满的快要溢出来。
她恨自己,恨安阳侯府里的那些人,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。
若是没有救她的话,陶郎中夫妇何
至于有此灾难。
把几人简单的安葬,沈溪将陶之简从房间里喊出来。
陶之简被陶郎中夫妇保护的很好,尚且不知死亡意味着什么,他只知道自己很难受,总想哭,他问沈溪,“爹和娘就睡在这个小土堆里,他们冷不冷?”
沈溪跪在低矮的坟堆前,嗑了几个头,“陶大夫,陶夫人,我沈溪今日在此立誓,定会护得陶之简平安,让安阳侯和夫人跪在你们的坟前乞求原谅。”
天色将亮,沈溪的心中却一片漆黑看不到丝毫光亮,自责,悲愤,悔恨即将要把她完全淹没。
她牵着陶之简的手离开。
陶之简一步三回头,跟在她旁边抬手抹着眼泪,“我还能再回来吗?”
沈溪坚定道:“能。”
“你会丢下我吗?”
脚步一顿,沈溪摇头,“不会。”
两人站在梧桐山脚下,天下之大,沈溪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应该往哪去。
傻大个带着她上了山,到了一个废弃的巨大山寨里。
寨子里已经没了人,但墙壁,房门上带着不少血迹,处处充斥着打斗的痕迹。
沈溪心中发寒,她顿时想起了之前在县令府中遇见的那个叫做白珂的女子,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,这个寨子似乎就是白珂所在的山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