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人?”杨明眼睛眯了起来,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,仔细的回想自己刚才和卫卿卿说过的每一句话。
“怕啥?你刚才说的话,就咱们俩听得懂,其他人,不可能听明白的。”卫卿卿凑到杨明耳边,小声道。
“太恶心人了,怎么还有人偷窥?”上次是温泉池那里,现在又是这里,杨明心头都是怒火,拉着卫卿卿向着狗叫声传来的方向追去。
可惜的是,小狗崽子们虽然聪明勇敢,却并没有把那个偷窥的家伙留下来,只有一些破碎的血肉衣物留在当地,不过也可以想见,那个偷窥的家伙,就算跑了,也是一身的伤,弄不好就会没命。
杨明颇为郁闷的回了家,草草的吃过了晚饭,然后熄灯睡觉。
“大伯……”王大方面带惊恐,浑身是血的跑进了村长王全根儿的家,扑通一声倒在地上,再也爬不起来了,这家伙,失血过多呀,脑袋里都开始冒金星。
“大方?你这是怎么了?”看着狼狈的侄子,王全根儿吓了一跳,连忙过来扶侄子。
“大方,你滚山了?这是咋了这是?”张兰花看到王大方血糊连拉的,脸都吓白了,也连忙过来帮忙。
“大伯,姓杨的……那狗真厉害……”王大方气若游丝。
“快,送医院……”王全根儿不敢耽误,背起侄子就向外面跑去。
“我去告诉他爸妈一声去。”张兰花心慌慌的,忙去通知王大方的父母。
一阵拖拉机的声音在傍晚的小山村中响起,王大方被送到了县医院,经过抢救,虽然脱离了危险,但是人却废掉了,左手手筋、肱二头肌,右腿跟腱,甚至裤裆里那玩意儿,都被小狗崽子们咬掉了,不但成为了残疾人,丧失了劳动力,而且,以后有后代的几率,基本等于零。
“姓杨的,我他妈弄不死你……”王全根儿在医院急救室外,听到医生说侄子从今以后废了的事儿,不由得眼睛都红了,这王大方可是他看着长大的,在他心里,跟亲生儿子没有多大区别。
王大方的父母听到噩耗,却是蹲在墙角哭了起来,这俩人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,乍闻儿子从此废了,都无法接受,儿子,可是他们下半辈子的依靠啊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儿?大方受伤和杨明有什么关系?”王大方受伤,老王家爷们儿来了不少,王多也跟着来了,听到王全根儿的话,不由得皱起了眉头,“难道大方是被杨明养的狗咬伤的?不对吧?我听说,杨明养的狗,从来不乱咬人的,是不是你们招惹他了?”
“他养狗咬人,还有理了?”王全根儿瞪着王多,“你他妈算哪头儿的?”
“王多,你小子是老王家人么?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?”
“你他妈的放抗战的时候,就他妈汉奸的料。”
几个姓王的开始指责起了王多。
“我当然算这头儿的,可是凡事要讲理吧,你要收拾杨明,最起码要站住个理字吧,现在是法制社会,胡来,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,有理也变得没理……”王多梗着脖子说道。
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王全根儿瞪着眼,道。
“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,咱们再谈是不是要报警,告杨明纵狗咬人……”王多说道。
“我跟你们说说也没什么,包山的时候,姓杨的让我吃了大亏,我要是就这么放过他,我以后在村里还有威信么?我就让大方去那两座山头搜集他的犯罪证据,谁想到,这次大方就出事了……”王全根简单的说道。
“搜集人家的犯罪证据?他有什么犯罪证据?他在里面种毒品了?”王多眼神都凝了起来。
“草帽山、花鼓山,都是公山,他私自侵占国有资源,这还不叫犯罪吗?”王全根儿说道。
“你可真他妈缺德呀……”王多冷汗都下来了,好像,他也包了一座山来着。
“什么叫缺德?你个王八犊子,上了这么多年的学,就学会混账了?”王全根儿怒骂道。
老王家其他的人,也都觉得这王全根儿这事儿办的太缺德了,不过他是村长,大家也不能说什么。
“我跟你说,这事儿呀,你还真不能告了,拔出萝卜带出泥,你也干净不了,可能乡领导也会跟着受牵连,武力解决更不行,不说他们家养了一群狗,拿人命和狗拼,不上算,要是让他报警,你坑人这事儿,也得抖搂出去,那是35万呀,属于情节特别严重的诈骗罪。”王多平复了一下气息,和声道。
“小子,你还嫩点儿,就算把这事儿抖搂出去,我也就是受点儿连带责任,顶多就是撤职,因为我是用那钱来修路的,并没有进我私人的腰包儿,可是大方呢?大方到公山里,被他的狗咬成了废人,我不但要让姓杨的赔钱,我还要让他坐牢。”王全根恨声说道。
“……”王多被噎住了,半晌之后,道:“跟我没关系,我就不掺和了,我该回去了。”说着转身就走,这小伙儿,还是很有些正义感的,不屑和这种缺德的人为伍。
“伤者家属,伤者已经脱离危险,不过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,你们去交一下住院押金……”急救室的门开了,一个医生探出头来。
第二天一大早,天还黑着呢,杨明刚刚起床洗漱,准备做饭,一辆县法院的桑塔纳,一辆县公安局的桑塔纳,一辆县检察院的桑塔纳,悄无声息的开到了杨明家门前的大柳树下。
“请问这位同志,你就是杨明吧?”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,向杨明敬了一礼,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,这中年警察,是县公安局刑侦科的副科长,得到杨明点头确认之后,又道:“我是县公安局的,今天凌晨三点半,郑家村的村长王全根同志到公安局报案,告你蓄养恶狗,危害公共安全,恶意纵狗咬人,致使他的侄子王大方左手、右脚、生殖器官被咬坏,失去了劳动力,生殖能力,成了残疾人,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。”
“昨天晚上,我们家的狗倒是发现了一个小偷,可惜让他跑了,原来那个小偷是王大方呀?”杨明醒过味儿来了,不过却并没有慌乱,“我们以前也遭遇过小偷,很可能和这个王大方就是同一个人,这次真是遭了报应了,几位同志着急么?要是急的话,我可以现在就带你们去案发现场看看。”
“好啊,请你带路,我们马上就去案发现场勘察一下。”中年警察说道。
于是,杨明带着公检法的人,一起去了案发现场。
“可以初步确定,这里的确是案发现场,不过这些血迹到底是不是王大方的,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测,不过问题不大。”中年警察把地上的碎布、碎肉、血迹每样收拾了点儿。
“警察同志,你们公检法的同志们怎么一起行动?一般的程序,不都是警察同志取证,然后才是检察院的同志和法院的同志出动么?你们一起来,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,给人感觉挺严肃的。”杨明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