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一号仙师名为常羽,是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,看上去气貌非凡,成熟干练。
“喏,那常羽便是我的师尊。可她……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见到我。”一旁的景忻悄声说道。
段阡玦有些不信,按理说,十八阁皆是强者为尊。论景忻的修为,恐怕是丝毫不会逊色于任何一名同届的弟子。难不成她和常羽还有些过节?
场中的弟子们又是一阵躁动,有些弟子欢呼起来,谈论着自己分到的仙师们有哪些吸引人的地方。
“听闻整个流月阁的仙师里,要数墨离仙尊最温柔、最是才貌双全,唯有二位阁主能胜他一筹呢。”
“真的吗?那能分到他的四人,一定都很厉害吧!”
“还有常羽仙尊,虽然严厉了些,但她座下的弟子,都是十八阁联赛榜上有名的。”
“除去这二位,六号玄枳仙尊也是高深莫测,据说她的机关秘术,堪称十八阁第一人。”
嘴角有些抽搐,怎么他们都像是把十八阁打探了个遍再来的。只有她段阡玦,全无准备地莽进阁里,被鹿玖归骗了也不自知,出了流月阁还无处可去。
议论声逐渐平息下来,主持的长老正欲遣散众人,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,“且慢!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发话的人是坐于侧席的一名师兄。
“听闻副阁主新收一名亲传弟子,可否借今日良机,向在场的诸位展示一下。也好让我们领略一二副阁主大人过人的眼力。”那人向长老席上的段阡玦瞥来,目光中含着几分期许与玩味。
这般语气像是要段阡玦不展示不行的样子,她若一口回绝,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;倘若答应下来,势必会把自己置于进退两难的境地。
段阡玦脑中飞快地思索着,最终缓缓起身,叹气道:“既然如此,诸位,献丑了。”
行至石碑前方,段阡玦面色平静地正视碑面,手掌轻搭上了石台。一个差强人意的光芒呈现在石碑上,众人都是知趣地作出将要离开的样子。
随即,长老宣布点石测验结束。景忻与段阡玦一并走出了点石堂的大门。
段阡玦向景忻道了声别,径直向着住处走去。
望着她远去的翩然白影,景忻心中暗道:“连修为都能压制,她的底牌,怕是多得恐怖吧。”
暮色将消,天欲晚。
那如同林间一抹雪色的一袭白衣穿行其间,向着山旁的一方院落前去。
方才的石碑一事,段阡玦自己都是心有余悸。从她修炼起,她便清楚自己能够随意压制修为。
虽时常将修为压制在平云境初期,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,不知对测验石碑是否有效。更何况流月阁点石堂里那块石碑,一看便知是特制的。
行至院门之前,她瞧了瞧牌匾上的“夜阑珊”三字。抬头望见鹿玖归冷冷地立在离自己十步远的地方,眸中淡然。
“又去何处厮混了?”
见师尊面上严肃,一副不容她狡辩的样子,段阡玦心中掀起一丝慌乱。
“师尊,我……”
还未等她说完,鹿玖归打断道:“不必解释了,罚你去祠堂思过三个时辰。”
段阡玦心存委屈,但也不敢多言。想来师尊定是知晓自己今日出现在点石堂,又多生事端,令得她不满,适才要罚自己。既然来了流月阁,她该收一收性子,顺从师尊的教导。
“徒儿今日确是过于莽撞,给师尊添麻烦了,这就去领罚。”她径直朝山中的祠堂走去,头都未曾回过一次。
心头莫名有些不忍,“是否有些过了。”鹿玖归很想叫住她,让她用过晚膳再去也无妨。可想起今日方才是她第一日入阁,加上阁中规矩一向如此,又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正值春寒料峭之时,鹿玖归并没有在外边多待,一路看着段阡玦进了祠堂,便回到了房中。
天窗外月色正明,薄云散去。三更伊始,忽有飞鸽夜行附书而至。瞧见那信鸽胸前的灰翎,段阡玦不由得一惊。
“竟是小风铃?!”段府所养的信鸽皆为白鸽,唯一有灰翎的小风铃是段阡玦幼时所驯,在段府所养的所有信鸽中,当属它速度最快。风一起,便能听到它传信来的叫声,因而叫它“小风铃”。
可正因如此,只有万般紧急的事情才会派它送信。
连忙解下它脚上的系带,打开纸卷,上面仅有寥寥数字——
家中险情,近日勿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