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枝枝的唇上染了药汁,更显娇媚。齐琰很想揉一揉她的唇,她的唇看起来很软,她的小舌也大约很软,他想伸出手指往里摸一摸。
他对这莫名的想法感到有些疑惑,唇有什么特别?他又不是没有。
齐琰皱眉,他将素帕扔在虞枝枝的脸上,声音发冷:“擦干净,起来。”
虞枝枝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,她闷闷地应道:“哦。”
她从床榻上离开,将嘴角擦拭干净,她猜测齐琰大约在嫌弃她,于是将擦过嘴的素帕收进了袖中。
齐琰盯着她的袖子里的素帕看了一下。
拉开了和虞枝枝的距离,方才莫名其妙的情绪终于消退了,齐琰恢复笑容,他扫了一眼虞枝枝的打扮。
“换衣裳了?”
虞枝枝情不自禁往胸口挡了一下,然后她觉得这动作太过显眼,于是放下了手:“对,方才煮药将衣裳泼了。”
她担心齐琰发现她的伤,伤在那里,若被齐琰知道了,他见了心生厌恶,她这个以色侍人的宫女该如何自处。
但齐琰问:“伤哪里了?”
虞枝枝飞快思索了一下:“没有伤在哪里,只是泼了袖子。”
“哦。”齐琰似笑非笑。
虞枝枝心中一惊,方才她才说泼了衣裳,齐琰就问她伤在哪里,他莫非早就知道?
齐琰慢悠悠说道:“我见你衣裳松散,还以为你烫到肌肤。若是肌肤伤了,不再肤若凝脂,那就算不得美人了。”
这简直是在伤口上撒盐。虞枝枝注意到齐琰一直在盯着她的脸看,她虽然沮丧得想哭,却勉强着自己笑:“殿下说笑了。”
齐琰站了起来,低头看着她:“真没伤?我有父皇赏赐的生肌白玉膏,你若伤了,我送你一些。”
都说到这个地步了,虞枝枝哪里还敢承认,虽然有些眼馋齐琰口中御赐的膏药,但她咬牙摇了摇头:“我没伤。”
齐琰意兴阑珊:“好吧,你回去吧。”
虞枝枝往后走了一步,又走了回来,将蜜枣纸包从袖中拿出来,有些犹豫:“殿下,你的药汤……”
齐琰扫了一眼蜜枣,再看着虞枝枝的唇,他的目光轻轻触了一下,极快地跳开,他蔫耷地说道:“不需你操心。”
虞枝枝从齐琰寝殿走出来,她回到西偏殿,看见郑姑姑在等着她。
郑姑姑现在对着她,眉梢眼角都是笑,她问道:“怎么样,服侍五殿下用完了药?”
虞枝枝脸颊微微泛红,她还是实话实说:“没有,五殿下不愿意喝。”
郑姑姑倒不是十分在意这件事,她说道:“既然回来了,那便同我一起去见贵妃娘娘,只不过没有赶上娘娘用膳的空当,大约现在去了千秋殿还要空等上大半天。”
虞枝枝点点头。
她随着郑姑姑往东走到北宫,又走了一会儿,来到千秋殿,等了许多时,才有千秋殿的宫女过来对郑姑姑说话:“娘娘随圣上去了濯龙园。”
郑姑姑只得带着虞枝枝又赶去了濯龙园。
濯龙园在北宫以西,是天子饮宴游玩的地方。
天子召张贵妃在濯龙园赏梅花,赏到半头,张贵妃状似无意地提起了六皇子齐琅。
“琅儿在五经博士那里学了许久的《春秋公羊》,有些感悟,陛下何不考校考校他?”
天子对经传并不感兴趣,但见张贵妃神采奕奕,只好答应了她,没过多久,带玉冠穿绯衣的齐琅走了过来。
他拜见了天子和张贵妃,心中略有忐忑,还在默背记下的东西。
谁知天子不按常理出牌,他道:“《春秋》有什么好考的,不如来试试骑射。”
他讲到这里,高声唤人:“董泰、周节,去将兽笼里的野兔和野鸡放出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