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瓒和刘戡不约而同地看向晋擎,见他沉默不语,遂朝太子拱手道:“臣必不辱使命。”
两队人马短暂会合,不过片刻,又分道扬镳,一队继续驶向容县,一队则赶往西京。
晋蕙重新坐回到马车上,忍不住,对一旁看书的儿子道:“今后你多听你舅父的,他没叫你,你就不要过去。”
儿子到底太小,又被囚了几年,无人教导,心性难免变得乖张了些,到了晋家,这样可不行。
李璋可有可无地恩了声,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桑柔仍是闭着眼睛,不该听的,就当自己听不见。
肖筱记挂着父亲,自己又不能跟过去,有点闷闷不乐,难得安静下来,不哼声了。
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,薄雾散去,一轮红日冉冉升起。
容县,终于到了。
晋蕙掀开帘子,怔怔望着窗外,不由得热泪盈眶。
盼了多少个日日夜夜,总算是盼来了曙光。
守城的将领,刘戡的副官杨牧迎了上来,领着一干兵将,三呼皇后千岁,太子殿下千岁。
他们厉兵秣马,巩固城池,积蓄力量,将势力一点点打入西京,便是为了这一刻。
落后几步的肖筱看得直咂舌,小声自语,可真气派呢。
桑柔一旁听着,心想这算什么气派,待到太子真正坐上那位子,那可是万民朝拜,四方来贺。
忽而,不知谁一声惊道:“世子,您怎么了?”
桑柔不禁扭头,看了过去。
只见晋擎稍稍斜了身子,被身旁的副将扶着,微闭了眼睛,泛白的薄唇紧抿,似乎很不舒服。
旁人不懂,桑柔却是知道的。
晋擎中的两种毒,本就难解,就算服用了解毒丸,无生命危险,但日夜筹划,奔波劳累,得不到足够的静养,身体损耗大,想要痊愈,亦是不易。
思忖了一会,桑柔走过去,对副将道:“你把世子送到屋里,好好歇着,近日不要操劳了,多买些滋润温补的药膳,每日炖给世子服用。”
副将感激地谢过桑柔。
晋擎强撑着气力,抬眸看向桑柔,正要开口,桑柔却已转身,带着肖筱,跟随大部队,往城里走去。
副将赶紧扶住晋擎:“世子,我们也进去吧。”
晋擎在容县有自己的宅子,桑柔已经累极,没空计较这些,只想有个地方,把自己洗干净了,再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,彻底解乏。
这些日,于她而言,也不易,几乎不曾睡过一个整觉。
肖筱已经习惯了和桑柔同住,即便换了大宅子,有足够的房屋,她也要同桑柔住一间屋子。
随侍的丫鬟青宛犯了难。
世子给桑姑娘安排的可是后院主屋,其中含义可想而知,别的姑娘再住进去就不合适了。
青宛只能尽量说服肖筱:“隔壁东厢房也不错的,暖壁,香炉都有,不比主屋差,肖姑娘先去瞧瞧,兴许喜欢也不一定。”
肖筱不为所动,父亲不在身边,她最信任的唯有桑柔。
桑柔实在困倦,不想再扯这些,不在意地对青宛道:“这大的屋子,我一个人住也孤寂,有她陪着也好,世子问起来,你就说是我的意思,他要是为难你,你就让他来找我。”
就不信一回回地软刀子扎下去,晋擎真就毫无感觉,全然不要自尊和脸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