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君桐不知秦玦所想,只是用一贯坦然的态度面对二人。
她本来就不会在这个时空逗留太久,与这里的人相交,都是秉着纯洁不能再纯洁的心思。
她看了看拥挤的门口,直接换了个话题:“咱们先进去吧,别到时候迟了。”
她这么一说,几人之间微妙的氛围稍微淡了点。
衡元看了秦玦一眼,不知道在想什么,总之看他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带上了点不屑。
一进门,就有人引导大家各自入座,穆君桐与他们几人分开。
既然是婚宴,多多少少都得喝点酒,穆君桐没有熟人,只能闷头吃菜,一时不注意,喝得有些多,晕乎乎的。
她好歹是没有丧失危机意识,赶紧停止喝酒。本以为这个时候酿酒技术不好,度数不会太高,没想到甜滋滋的酒喝起来还挺上头。
宴席散了后,她随着众人一起离开岳府。
门前早就被各式车辆堵满了,她和秦玦都是步行来的,没必要在这儿挤着,于是干脆往前面走了一段路,准备稍微等一会儿,若是等不来秦玦,她就自己回家。
夜风稍微吹散了点酒气,视野里有人靠近,穆君桐抬头,正欲讲话,却见来人并非秦玦,而是衡元。
按道理,他应该讲穆君桐称为伯母,但他张口闭口都是“恩人”,好似十分感念她的帮助。
他对穆君桐行了一礼,道:“天色已晚,不知可否用衡家的马车送恩人一程?”
穆君桐下意识朝出口那边瞧了眼,想也没想就拒绝:“不必了。你看到秦玦了吗,他怎么还没出来?”
衡元脸色僵硬了一瞬,竟然有些委屈。
“恩人这是不肯原谅我了吗?”
穆君桐惊讶地收回目光,瞧着这个半大少年:“这从何说起?”
“我知晓先前多有冒犯,可我实在是无心之举。”衡元道,“也不知阿玦说了什么,想必恩人误会颇多。”
穆君桐喝了酒,脑子没以往转得快,没品出淡淡的茶香味,只是讷讷道:“秦玦什么也没说啊。”
衡元挤出一个天真无害的笑:“那我为何感觉恩人对我多有忌惮?”
穆君桐心想,这不是忌惮,是不熟啊。
衡元年纪小,家世好,再加上人也长得不错,对于追求心爱女子一事总归是有点自信的。他本来因为先前的事情羞愧得歇了心思,但后来听奴仆谈及岳言山同秦玦在房里的争吵,言语间提到蒸报婚一事,他顿时心头只剩下恼意。
秦玦如此恨他,原来是自己存着心思。
再加上今日穆君桐好生打扮了一番,身上那股夺目的生命力越发耀人,他心头那点爱慕之情又开始活泛了。
任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,在穆君桐眼里,岳言山都还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,别说他了,什么爱不爱的,都是弟弟。
她干笑两声:“那是你感觉错了。”
衡元松了口气,这口气甚至松得有些明显,像是故意给穆君桐看他有多害怕惹她厌恶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