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?这么说来,宋大你还是不服?”
“不服!”
郑成一招手,一支利箭正中受伤壮汉的咽喉。
一声惨叫后,壮汉在田里挣扎起来,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青苗。
农奴们大骇,很快被驱赶出去,只得继续苦苦哀求。
“快踏,快踏,咱们卖力干的又快又好,杨老爷赏赐就越多!”
手下更卖力了,马蹄之下,原本生机勃勃的庄稼田,变成了烂泥塘。
郑成捋着胡子,他心中满是得意。又盘算着早有耳闻,有几家佃户的妻子生的十分美丽。
最好这次便将他们整的活不下去,到时候他就能好好痛快一番。
…………
颜政第二天便得知了踏苗的消息,他可以想象,眼下那些农奴是何心理。
好好种着的田,不能继续再种了,已经长好的庄稼,被踏掉了!
赔偿的青苗费?不是颜政不相信郑老公的属下,实在是人性如此,几千年、几万年都是这个尿性。
他很清楚,这些农奴已经失去了一切。
人地矛盾本就大,无法在佃耕土地,便意味着将来也没了生计。
这年头掌握土地便意味着一切,可以死死拿捏住佃户。
也难怪地主阶级两千年来都没长进,只知道放高利贷,有了闲钱便兼并土地。
实在是还有比这更稳妥的法子嘛?
手里拿着土地,就是佃户的天,想要他们的妻女爬上床,也不过是强逼利诱下一句话即可。
颜政知道这个关键矛盾,他一路从小沛走到这里,路上自然不是只顾着和三儿吹逼。
他也做了一系列的调查,发现东汉末年,土地的价值比后世还要大!
地方真如独立王国,律法压根管不到这年头的地方豪强、大户身上。
普通农夫为了佃耕权,便需要付出身家自由。
甚至即便付出了身家自由,也不一定能佃耕到足够的土地,还得不断讨好老爷大人。
颜政期望郑管家再过分一些,眼下亭驿院子外头,已经堆放着两个大木桶。
里头装满了他配置的火药,可惜硝土不多也不纯,威力尚未可知。
又一天后,郑老公派人来传话,让颜政前去督造。
颜政和三儿一起,带上十几个徒附便纵马前去。
刚走到那块背山地的分叉口,却发现前方密密麻麻足有数百人跪着。
派人上前一打听,原来全是被夺佃的农奴,齐齐在这里跪候杨老爷,希望老爷能放一条生路。
带路的郑家人忙跑去报信,一刻也不敢耽误。
不用想便知道,这群农奴私底下已经一起商量过,也打探过消息,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招。
颜政并没有恨铁不成钢,皇天后土的文化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。
期待圣人、皇帝、青天大老爷来就救自己,出门靠上司、靠关系,就是不能自救,不能自己靠自己。
这些都是宗亲礼法制的荼毒,怪不了这群人。
颜政策马上前道:“诸位父老,我家老爷购置土地建造作坊,一共给了郑老公十万钱,占了这些地,也同郑老公商量了,会给予你们赔偿,便是这青苗,我也让郑管家一定给你们赔偿!
大家不过是怕今后生活没有着落,若是如此的话,我们造纸作坊,可以招募你们家中男人做工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