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找了啊,但、但那小子手里有录音笔,里面是我和我老婆的声音!他还说、说要是不解除收养关系,就拿着那支录音笔去报警。”岳鸿森双眼充血,被酒精浸泡的大脑迟钝,恶狠狠地咒骂出声,“养不熟的白眼狼!活该是个没人要的——”
尚未说出口的话被痛呼替代,贺闻溪一拳将岳鸿森的脑袋打偏过去,紧接着,又是一拳,两拳……
直到岳鸿森再说不出话了,贺闻溪才语调冷硬地开口:“活该什么?没人要他,我要。”
躺在地上的人一双眼恐惧地盯着贺闻溪,面部肌肉颤动,已经痛得完全发不出声音了。
贺闻溪站直,从桌子上撕开一片湿巾,仔仔细细地将手上沾染的肮脏血渍都擦干净,他垂头望着地上的人,迈开长腿走过去:“你应该庆幸,你当时没有得逞。”
推开包厢的门,贺闻溪看向守在门口的季经理:“抱歉,里面有什么要赔偿的,你们统计之后报给沈助理。”
季经理应下:“好的,贺少。”
见两步开外站着一个中年人,正小心往他身后看,贺闻溪问:“你认识岳鸿森?”
中年人能把生意做大,眼力自然是有的,听见季经理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句“贺少,心里就有谱了,半点没有因为对方看着年纪不大而轻视。
如果没猜错,这就是贺家那一根独苗了。
他连忙回答:“只是有个老同学的名头,多少年没见了,不熟!
点了点头,贺闻溪提步往外走,留下一句:“不熟就好。
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酒店大门的,贺闻溪死死压着心底的暴戾情绪,拿起手机,给沈助理发微信:“处理一下,不死就行。
沈助理依然回复地很快:“好的,我明白了。
往前走了几步,仿佛在某一刻察觉到了什么,贺闻溪抬起头往远处看,几息后,隔着喷泉,一个瘦削挺拔,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人影闯进了他的视野,黑色上衣黑色长裤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格外淡漠。
贺闻溪脚步就这么停了下来。
以前,包括在任务世界,他其实不是很明白,为什么裴厉能永远清醒,永远克制,永远都知道自己要什么,不会退缩,不知疲惫。
现在,他有一点明白了。
因为有的人,从来没有得到过家人带给他的底气。
也从来没有人替他支撑,做他的护盾,为他兜底。
他只有他自己。
只有不断变得强大,不断变得独立,不依靠任何人的施舍和怜悯,他才可以保护自己的命运不被恶意侵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