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一个真正的母亲。
喻宜之顺着灯光向餐厅那边望过去,任曼秋正好也看向她,也不知是喻宜之快成年了还是怎么,昏黄灯光下任曼秋看向她的眼神似有悲悯。
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悲悯。
喻宜之无声的张了张嘴,这时大门吱呀一声,喻文泰和喻彦泽走了进来。
带着酒气。
喻宜之马上说:“我先回房写作业了。”
任曼秋:“去吧。”
喻文泰却已经看到她了:“宜之。”
喻宜之背着书包站在原地。
喻文泰和喻彦泽走过来:“最近钢琴练得怎么样了?”
喻宜之不说话,任曼秋替她答:“不错的。”
喻文泰:“弹一曲来听听。”
他和喻彦泽坐到沙发上,两人都因为喝了酒而呼吸粗重,应和着客厅里那座古董级的座钟,发出压抑的声响。
喻宜之站在原地没动,任曼秋走过来,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按在她肩上,低声劝:“弹吧。”
喻宜之放下书包,坐到钢琴边,深吸一口气,打开琴盖。
她弹《野蜂飞舞》,激越的旋律,在深夜的别墅区并不用担心会吵到邻居。
洁白纤细的手指,随着乐曲超快的节奏,狂风暴雨般一下下砸向琴键:嘣——嘣——嘣!
最后一个音符,喻宜之几乎感到整架钢琴都在颤抖。
一曲终了,喻宜之坐在琴凳上,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。
良久,终于传来喻文泰一下一下缓慢鼓掌的声音:“弹得好,有进步。”
一直站在一边看的任曼秋好像松了一口气。
喻宜之合上琴盖,背起书包上楼去了。
第二天一早,喻宜之背着书包下楼,整齐的长发,清爽的校服。
任曼秋独自坐在餐厅里,喝一碗牛奶燕窝粥。
喻宜之环视一圈。
任曼秋:“文泰和彦泽已经去公司了。”
喻宜之走近,任曼秋:“有事?”
喻宜之压低声音:“可不可以给我十块钱?”
任曼秋警惕的看了她一眼:“干什么?”
喻宜之:“我昨晚买了包糖,把我名字和学生证号告诉老板了,说了今天要去还的。”
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大小姐,一条裙子动辄几千,饭卡里也充着好几千块钱,书桌上堆满世界各地的点心,然而手机里和口袋里却连一分钱都没有。
任曼秋看了喻宜之一眼,少女一脸倔强的清冷,但身影被窗口投进的朝阳勾勒得那样单薄。
不是不可怜。
任曼秋犹豫了一下,和喻宜之一样压低声音:“别告诉文泰,他不喜欢你吃那些不上档次的,对你希望高得很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