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葵处在恍惚中还未回神,身后急匆匆又跑来一人,只见一胖墩少年怀抱杂七杂八的油包纸盒,追到那人身后,累得气喘吁吁:“老大你当真要用黄金去换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?”
指腹划过唇角,离朝熠脱口道:“牙都没长齐多嫩,下锅即熟。”
胖墩:“???”
掩拳假咳一声,他忙掩饰:“叫你拿钱废话怎么这么多?”
胖墩瞥了一眼怀抱女婴正在打量他们的老鸨,凑近他低语:“可是老大,我们离焰宫从不用银钱,哪有什么黄金。”
离朝熠抿唇,陷入沉思,他忽地抬头瞧向二楼,二楼上招揽客人的粉黛女子低头瞧见这样一个美少年,挥着手帕兴奋地喊他:“这是哪家的公子,快上来让奴家好好瞧瞧~”
胖墩儿抖了一抖,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收回视线,离朝熠侧眸又瞧了瞧一旁略显不屑的妇人,随后转身进了万花楼。
“不是老大——”胖墩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劝阻,“您不能仗着您长得帅就天天勾引女子要钱啊。”
葵涣二人紧随其后,一同进了万花楼。
万花楼一楼的大厅中央有一方圆形的舞台,舞台四周设有观望席,此刻台下席案大多空无坐客。
胖墩将街市上所购之物堆在一方桌案上,正坐于案前饮茶解渴,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暗红色的身影,他侧首而望……
“噗——”
瞧见木梯上走下来的舞姬,他一口茶全喷了出来。
葵涣二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只见来人一身露脐长袖舞裙,别有暗红珠花的卷发挽成了舞姬常梳的样式,此人正是离朝熠。
他这张脸配上这样的扮相不仅毫无违和之感,反而妖媚得惊心动魄。
景葵眉尖一凝,脑中突现那日在师尊房中无意发现的画像,这不就是那画中的女子吗?
胖墩儿擦了擦嘴角方才喷溢出的茶水,上前呛声道:“老大,您今日又整什么幺蛾子?”
他伸指戳了戳他鼓起来大胸:“这是什么玩意儿?”
离朝熠一巴掌拍开他的手,撩拨了一下长发,甚是自豪:“凭本公子的美貌千两黄金算什么。”
葵、涣:“………”
将画像一事暂且搁置,景葵摇头咂舌,故作夸赞:“你哥哥当真是人中极品啊。”
离涣辩驳:“我哥哥是为了救我才出此下策去换钱的。”
恰于此时胖墩又问:“老大你为了那个小丫头片子这是豁出去了吗?”
只见少年舔舔牙尖,摩拳擦掌:“我瞧那小丫头生得肤白貌美,味道应该不错。”
离涣:“……”
幸灾乐祸葵在一旁打趣:“你哥哥这是想炖了你啊?”
离涣倔强地哼道:“我哥哥才不是这样想的呢。”
随后两人欣赏了一场艳色花魁的……烂到极致的舞姿。
长袖将他缠得连自己都绕不开身,还连累了伴舞的一群女子,若不是他那纤细的腰肢惹人遐想引来了闲散的顾客,否则以他凌乱的舞步定让人怀疑面纱下是否是舞姬本人。
薄纱笼面,让盈盈细腰的舞姬更添一分神秘,二楼厢房的住客闻讯纷纷前来观望,一楼本拥着红粉佳人的男子们也都腻了怀中之人,被这神秘的舞女引去了视线,不过一刻钟,楼上楼下挤满了为堵舞女芳容的男子。
为场中效果更加,更为隐藏他不会跳舞的事实,身姿曼妙的舞女缓缓行至台下,穿入席案之间,仿着迎客女妓的姿态用手中丝帕撩拨男人们的面颊,故作娇态。
这般勾引人的妖精,男人们怎么不心动,甚是忍不住探手去摸他的腰,可舞女是何等的敏锐,来人的手还未触碰腰际,便已被他折臼,如此一来,但凡有心怀叵测之人欲行其事,不是被折了手便是被废了器物,中伤之人连惨叫还未呼出口,便已被游曳在坐席之间的舞女封住了吼穴。
景葵下意识吞了口气:“你哥哥下手未免过于阴损。”
离涣抱胸,并不苟同:“谁让他们先动手动脚,我哥哥不过是给他们些教训罢了。”
腰际又攀来一只手,只是这次竟未来得及躲开,那只手便已搂住了他的腰,迅速扣住腰间的手,离朝熠正待运力,一抬头,便迎上一张风华如玉的俊颜。
瞧见那张熟悉的脸,景葵一诧:“师尊?”
见舞姬稳住了身姿,年少青涩的小郎君才问他:“姑娘你没事吧?”
手中的内力消隐而去,漂亮的睫毛扑扇扑扇,方才似是雪中野狼一般的女子此刻化成了一只无辜的小白兔,他故作无意地吹掉脸上的面纱,清纯无害:“我的腰好像扭了,公子可以帮我揉揉吗?”
未曾见过美得如此令人心神荡漾的人儿,言辞又这般露骨,不谙世事的年轻小郎君脸色一红,别过视线:“如此多有不妥,姑娘还是自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