诶对了,朕找你来还有两件事,一个就是这个仙丹,殷侍郎的父亲当年也是老实本分的,可惜卷进了那宗事,不得已落了冤屈。殷家委屈了那么多年,他们非但没有对皇家心生怨怼,还那么勤勤恳恳向着朝廷,委实不容易。朕想着给殷侍郎再提一提位子。你说呢?”
慕良捏着仙丹的手指转了转,心里叹息一声,陈宝国怕是完了。
“万岁爷说得有理,可现在在殷侍郎头上的不过就是六部尚书和各省的封疆,这些都是老臣了,一时也没得空缺呀。”
小皇帝道,“朕打算先让她进内阁班子,她身上不是早有内阁学士的封么,反正王阁老遇到事情也都和她商量,她早就半只脚踏入内阁了,现在彻底下旨,还能给她一个赏赐。其余的实物……那就等六部或是十三省有空缺了再考虑她。”
慕良欠身,“还是万岁爷想得周到,奴才一会儿就去拟旨,殷家还从没有人进过内阁,殷大人如此一来,也能告慰先父了。”
“正是这个理!”皇帝笑了笑,“还有一件事,这次的秋猎准备的如何?”
“万事俱备,不过还有一事要请万岁爷的旨。”
“什么事,你说。”
慕良道,“按照以往的规制,兰大人的车舆是跟着兰家,着从三品孔雀车。可前不久她才刚大病一场,只恐受不得孔雀车的劳苦。奴才想,是不是该由太医院的太医跟在旁边,或是赏她坐鸾轿、随御驾,那一个多时辰也能舒坦些。”
皇帝一喜,拉着慕良的手小声道,“这话朕不好说,你居然替朕说了出来,不愧是打小的默契,也不枉朕疼你。”
他说着又神情一变,沮丧道,“只恐皇后和皇奶奶还有那一干御史又不高兴。”
“这是哪里的话,”慕良一皱眉,“君臣共驾是难得的美谈,他们凭什么就又要不高兴了?”
接着他又劝慰道,“万岁爷实在是太过仁厚了,凡事都想着他们高不高兴,又有谁想着万岁爷的心呢?奴才看在眼里,都想为万岁爷抱不平,您多少也该为自个儿想想啊。”
“唉,罢了罢了,他们毕竟是外人,又不像咱俩一块长大的,一个个要不是只顾搜刮国帑,要不就天天想法子来骂朕,好留个名臣清名,朕也懒得去计较。”皇帝摆了摆手,“那就这么说定了,那日让酥姐姐和朕一块儿,嗯……要不然还是让年老体弱的三品以上官员都和朕一块儿吧,免得起流言蜚语。”
三品以上年老体弱的官员,也就再多一个王瑞了,可他估计是不会去秋猎的。
慕良点头,“是,奴才这就安排。”
他退了出去,离开乾清宫之后,一改弯腰低头的姿态,挺直了脊背双手负后,脸上的驯良也消失不见,变得淡漠且阴鸷。
慕良拿出袖中的那枚金丹,皱着眉凝视了一会儿,接着大步走向司礼监,准备叫平喜去办事。
刚刚进司礼监,就见原本他的位置上坐了一人。
那人形弱无骨,美眸潋滟,穿的是司礼监的绯红蟒袍,却比寻常女子更加妖娆。
“呦,慕公公回来了。”他见到慕良来了也不让位,伸出一只手来支着下巴,似笑非笑地望着慕良,“急匆匆的,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?”
此人正是接替了慕良提督之位的楼公公——楼月吟。也是慕良猜疑的刺杀他的背后主使。
慕良负手站在桌前看他,两人对峙了一会儿,他见楼月吟一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,便开口,“劳烦楼公公让一让。”
“我今日处理了镇抚司两个吃里扒外的畜生,乏得很,站不起来,您再让我坐一会儿,要不,您去我那儿坐也成。”
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带着笑意、深藏挑衅。
镇抚司、东厂归司礼监提督直接管辖,自楼月吟当上提督时,按理这两个厂就彻底归他管了。
可慕良管了两厂多年,在里面养了不知多少的心腹,哪里能说变主就变主,楼月吟此时所说的吃里扒外的畜生,指的就是慕良在里面的心腹。
慕良当然不可能去坐楼月吟的位子,他看了楼月吟半晌,倏地嗤笑一声,“好,那您坐着,我回千岁府坐。”
说完一甩袖子离去。
比起司礼监掌印这个位子,九千岁才是百年难遇的荣耀,只要他是一天九千岁,哪怕离开司礼监,老祖宗这个名号也不会换主。
楼月吟眯了眯眼,轻轻勾唇。
真是条尖牙的狗。网,网,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,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