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有奉墨在,他们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见,但见祁明乐谨慎小心的模样,张元修还是笑着配合她了,也压低声音问:“哪里有问题?”
“那孩子让我觉得很奇怪。”
祁明乐说了她落水前后的种种。末了又道:“街上的乞儿,一言不发抢人东西就跑,这事我能理解。但他是县令之子衣食无忧的,怎么会做这种行径?”
“你怀疑,他是故意引你去水塘那边的?”张元修问。
“我不确定。”若说这小孩性子乖张,但在她抓住他的时候,他非但没有挣扎,反倒还从善如流向她道了歉,并将香囊还给她。
“而且拿到香囊后,我也并没有叱骂他,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呢?”祁明乐想不明白,他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,是出于什么心理,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就痛下杀手?
“对了!”祁明乐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,“我记得,那小孩在推我下水前,曾说了一句,你也去死吧!”
张元修皱眉。也?那意味着,在祁明乐之前,还有别人?
“不行!我得再回县衙看看。”说着,祁明乐正要喊奉墨回县衙时,却被张元修握住手腕,“明乐,先稍安勿躁。”
祁明乐扭头看向张元修。
张元修耐心解释:“我们目前尚无证据,现在就这么回去,容易打草惊蛇。”
好像也是。而且强龙不压地头蛇,对付地头蛇,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击即中,不然后患无穷。祁明乐只得坐回去,问:“那依你之见,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
张元修略微思考了一番:“赵同知就在外面,我们先随他一起回临江。至于弘安县这边,回头我让洗砚来暗查。”虽然他们在弘安县走访了大半日,但张元修已经隐约察觉到,这弘安县令手上绝对不干净。
“而且左右如今李青山父子都有伤在身,一时半会儿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。”
祁明乐觉得张元修说的在理,便应了:“行,那回头我跟洗砚一起来。”
“今日县衙中的人都见过你了。”张元修提醒道。
祁明乐浑不在意:“见就见过了呗,到时候我乔装来,保管他们谁都认不出来。”
张元修:“……”
他们午后从弘安县出发,回到临江已是日暮时分了。
甫一入临江城,赵同知便下马过来,隔着窗子同张元修道:“张大人,知府大人今夜在临江阁上,为您备了接风宴,还请大人赏光。”
原本这接风宴应该是昨晚就办的,但临江知府想着,张元修直接回了张家住,便没打扰他与亲人团聚,故才推迟到了今夜。
张元修此行是来核查去岁赈灾粮银的,后面要时常与临江的官员多打交道,所以张元修思忖片刻便应了:“既然知府大人盛情相邀,那张某便不推辞了。只是还请赵同知先行一步,待我先将夫人送回府里后,再自行去临江阁赴宴。”
“你不用送我,我记得回去的路,我自己回去。”说着,祁明乐便要去掀帘子下马车,张元修只得一脸无奈拦住她,“一起,我想回府沐浴。”
知道张元修喜洁,祁明乐便没再说什么了。
他们两人回了张家后,张元修换了身衣袍,便去临江阁赴宴了。临走前,他同祁明乐道:“你若一个人嫌闷,就让人去找宁宁过来陪你,或者你可以去隔壁书房,那里面有很多游记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,你赶紧去吧。”
张元修离开没一会儿,张元煦的夫人便得知了这个消息,当时恰好宁宁也在,宁宁便道:“娘亲,二叔不在,婶娘一定很无聊,我们去陪陪婶娘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