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穗是最先发现不对劲儿的。
自那日见过卫恕之后,祁明乐便将房中的琴棋书画,外加诗词歌赋的书,全都让人搬走了,而且又换上了张扬热烈的红衣。
看着祁明乐又飒又美的模样,银穗瞬间便知道,他们从前那个潇洒恣意的小姐又回来了。
“傻站着干什么?走!我们出门逛去。”
病了大半个月,整日待在府里喝药,祁明乐都快被闷坏了,她迫不及待想出门去透透气。她们两人刚到府门口时,就见一个头上戴花的中年妇人,甩着帕子,正在同门房说话。
祁明乐看了那妇人一眼,也没放在心上,径自带着银穗出门了。
栎棠关与戎狄接壤,一年四季战乱不断。那里除了守军之外,百姓能迁的都迁走了,所以那里囊橐萧然,连上京的十分之一都不及。
但站在上京的繁华里,祁明乐还是无比怀念那里。
“来人啊!抓贼啊!”一道娇弱的惊呼,蓦的传进了祁明乐耳中。
祁明乐猛地转头,就见不远处的巷子口,一个面容温婉的妇人,正在追一个刀疤脸的男子。
有人听见动静欲上前去帮忙,却在对方凶狠瞪过来时,瞬间又退了回去。
“那是我的玉佩!你还给我!”那妇人瞧着柔弱,但身上却有股坚韧的劲儿,她踉踉跄跄追着刀疤脸。
那刀疤脸惯常在这一带行窃,他轻车熟路便要往一个巷子里钻时,肩膀蓦的被人摁住了。
刀疤脸下意识回头,就见身后站着个五官明艳的红衣姑娘,此刻正皱眉看着他:“把东西还给人家。”
见祁明乐孤身一人,那刀疤脸顿时阴恻恻威胁:“小姑娘,别多管闲事!”
“如果我偏要管呢?”祁明乐抓着刀疤脸的肩膀不松手。
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那刀疤脸便要去抽腰间的匕首。
“我的玉佩!你把我的玉佩还给我!”那妇人跌跌撞撞跑过来。
祁明乐也懒得再同刀疤脸掰扯,她直接一脚踹在刀疤脸的膝盖上:“废话真多,拿来吧你!”
刀疤脸哐当一下摔到地上。祁明乐将拿回来的玉佩递给那妇人:“你看看,是这块么?”
“是这块,是这块。”苏沁兰将玉佩放在心口,不住向祁明乐道谢,“多谢姑娘,多谢姑娘。”
祁明乐摆摆手,正要说话时,有两人齐齐跑过来。
“夫人!”
“小姐!”
银穗与一个中年仆妇先后过来。那仆妇忙搀着苏沁兰:“夫人,不是说好您站在树荫下等奴婢的么?”
“我原本是站在那里等你的,但是有人抢了我的玉佩,多亏这位姑娘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苏沁兰面容骤变,“姑娘,小……”
心字还没说出口,一柄匕首已裹着劲风,朝祁明乐的脖颈刺去。
苏沁兰顿时瞪大双目,生怕下一刻,祁明乐就血溅当场。可那匕首在即将挨到祁明乐脖颈上时,却被祁明乐侧身握住了。
苏沁兰见状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祁明乐撩起眼皮,看了面目狰狞的刀疤脸一眼:“背后偷袭,卑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