眩晕感还未消失,身前人动作已经停止,松柏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,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。
那人自然而然地抬起手臂,双臂环着她,扭着身子让她处在一个最舒适的位置,宽大的手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。
并不漫长的时间里,两人以这样的姿势静静相拥。
直到眩晕降低到可以忍受的程度,松柏睁开眼,非常无情地推开他,习惯性盘腿坐直,快速扫了眼周遭。
陌生的房间,以她现代人的直觉目测有三十平,这样的面积本该是十分宽敞,实际不然,靠窗的位置摆着身下这张大概两米三乘一米八的床外,只剩了条一人宽的小道通向对角的木门,剩余墙面摆着与房间通高的大木架,上面密密麻麻地摆着稀奇古怪的东西,有新有旧。
从实用性的角度看,这间房极其难打扫,到处都是积灰尘的缝隙,但松柏很喜欢,如果自己睡觉时身边摆满喜欢的东西,会拥有一个幸福的夜晚。
面前的男人长得和师尊九分像,见她醒了,便弯腰从床头的柜子上取了把木梳和木簪,慢慢挪到她身后,熟练地帮她挽头发,“现在要先去吃午饭,还是要悟道?”
松柏垂头看向自己的手掌,感受不到任何灵气。
新的幻境?
幻境这次改方案了,决定使用“宛宛类卿”的伎俩?
男人见她没回答,便自己做主牵着她下床向外走,“那先去吃午饭吧,我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“很快的。”他把松柏按在庭院里的石桌上,自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。
房型类似于四合院,石桌旁立着一棵粗壮的松树,弯曲的枝干横在石桌上方,挡住正午的日头,不知现在是何季节,即使在阳光明媚的中午,依旧可以感觉到凉爽的风吹拂面颊。
松柏没听他的话乖乖坐着,继续跟在他身后往厨房走。
“你要来帮我吗?”男人侧头,声音含着欣喜。
厨房很干净,同样小东西不少,老式灶台上摆着几碗已经做好的饭菜,上面有个竹编篮盖着,站在门口就可以闻到饭菜溢出的香气。
“你看,都是你喜欢的。”男人掀开盖子,冒出的白雾在他身前缭绕,烟火气十足。
松柏从这景象看出一个词——“居家”。
眼神及时抽离,没在他身上过多的停留,她抽出旁边分肉的尖刀,准备马上结束这场幻境。
噗呲——
眼前发白,她又晕过去。
醒来时,晕眩感已经不如第一次醒来时严重,不过数秒她就清醒过来。
“吃饭了,你怎么又睡着了。”男人笑道,在她面前放下盛满米饭的碗,收手时顺便揉揉她的脑袋。
刚刚是在厨房,再睁眼在石桌。
“吃饭呀,愣什么。”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,想戳戳她的脸,但刚伸手就被敏捷地躲开,眼里闪过一丝难过,笑意藏了近半,安静地收回手,没再开口。
饭香不停地往鼻腔里冒,松柏咽了口唾液,男人没骗人,桌上摆的都是她爱吃的。
她不爱吃素,不爱吃辣,口味较淡。
桌上金褐色的脆皮烧鸡,金黄混杂着亮红的西红柿炒蛋,油亮软烂的土豆炖鸡,还有那锅莲藕排骨汤,每个她都好久没吃,都很想吃。
丧尸吃不出人类食物的味道,到修真界后吃了一年宗门不怎么好吃的饭菜后就尝试辟谷,这样算来真的好久没吃过这些好吃的东西了。
“失陪。”看在这桌菜的份上,她礼貌了一点但是不多,说罢起身离开餐桌,步伐沉重地朝厨房走,带着那把刀回来。
一次不行就试第二次,再不试她就真的浸在里面了。
这过程中,男人一直坐在原地没动。
有点乖,松柏突然觉得。
双眼又被白雾盖住,这次的眩晕感有但是不多。
她又闻到那好闻的味道。
睁眼,松柏发现自己又回到卧室,大字型躺在床上。
“你不吃就罢了,为何要毁了我的菜。”男人坐在床边,垂头背对自己,看不清表情,挺阔的肩背微弯,声音低沉,细听可见其中发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