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司姑娘心意已决,我无法劝阻,但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你冒风险,所以我会交待好,明日给我挪出半天假来,就是不知道司姑娘愿不愿意尽早出门?”
卓翊刚才食不知味的纠结了很久,一想到司湉湉去郊外会遇到那些大家豪奴,甚至、甚至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,他就完全没办法接受,感觉每个脏腑都在紧张,所以纠结许久,他还是决定顺着自己的心意来,以免司湉湉真的遇上什么叫他追悔莫及的事情。
司湉湉没有在意卓翊的问题,反而直接的看过去,对上他的视线,绽出一个明媚的笑脸,“这么不放心我啊?”
卓翊目光狼狈的躲闪着,“司姑娘……我不是、我没有……”
司湉湉心中大乐,没有的话这算什么反应?
“好了好了~不管怎么样,谢谢你的挺身而出!我不是不识好歹的那种人,你定个时间吧,早点也好,我刚好回来把地契定下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欣赏够了,司湉湉才慢悠悠的拖回正题。
第二天一早,司湉湉一眼就看到了卓翊的马,原本拿凉水拍脸给自己醒神也不起作用,这一瞬间她立刻被刺激醒了。
“你怎么还有马啊!”这是背叛了我们穷苦的阶层啊!
卓翊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惊讶,“我悄悄回了家里一趟,院子里能养马吧?我会打理干净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司湉湉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望着自己租的,可怜的小灰驴,语无伦次的回答着,“可以吧,谁知道呢?”
在排除了同骑这个不可能的选项后,司湉湉只能努力劝自己,驴子走得慢那骑马也是要等的,快慢不影响。
但是等真正出发了,她开始在心底哀嚎,这档次真的完全不一样啊!也不知道秦大小姐什么时候能回家,不奢求别的报酬,带着她骑个马总可以吧?
就这么惦记着,司湉湉路上也没有和卓翊说话,一路到了那块盐碱地,司湉湉走得很想放弃,但是看卓翊没有任何意见,只能强撑着闭了嘴。
这边的勘察结果是,地势还算平坦,离附近的村庄也不算远,就是离邑山也不算近,而且远离官道。
另外就是司湉湉也不清楚建筑难度,盐碱地上能不能正常盖房子是个未知的问题,即使是穿越者,她也不能做出任何清晰的决策。
她只能在看完另一面离邑山更近的地之后再做决定。
然而还未等她们完全接近那块地,卓翊就已经叫停了她,整个人都警戒起来。
司湉湉后知后觉的张望着,终于发现了紧张的来源——衣衫褴褛的流民。
“这里怎么会有流民!”
这块地上到处都是流民搭窝棚和生火的痕迹,这些流民衣衫破烂,一部分人的甚至不能蔽体,就是破布条子缠在身上,几乎辨别不出男女,裸露在外的皮肤就不用说了,黑黄色是这些流民皮肤的主色调,隔着老远司湉湉就能想像到他们身上的味道。
这一幕给了她很大的冲击,流民或者灾民,这个词在她的印象中,是有时代感的,她从来没觉得会有这样一群人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,这一瞬间她对生活的抱怨好像都成了笑话。
“这时候正是青黄不接,有流民倒是正常,只是人有些多了,大约哪里又出了事。”正好卓翊做出了解释。
司湉湉沉默不语,哪怕是一个没落的官家小姐,起码还能选择不在乎体面赚点钱谋生,起码是不愁吃穿,开局就有一个大房子的,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,不用饿死就是幸运的存在。
“贵人们来这里做什么?”一个看起来还算体面的男子从流民堆里走出来,对着二人发问。
二人根本不敢放松警惕,卓翊往前一步,把司湉湉挡在了身后。
“你们从哪儿来?为何不通报此地里长?”
那人咧开了嘴,露出一嘴的黄牙,无所谓的剔了剔牙齿,“里长?找他有什么用,还能留下我们不成?不如在这荒地上,好歹能找到点塞嘴的东西。”
卓翊脸色阴沉,既然今天有司湉湉来看,保不齐过几天又有其他人来,这地虽然无主,但是很快就不是了,这些人留在这里是绝对不行的。
“你们可知附近的邑山要圈做围猎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