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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任何人都可怕（第2页）

谢惟默了一会儿，心道果然不能指望这小傻子，她怕不是没有仔细学，而是学不会吧？

罗盘无法为他隐去妖身，相反，似乎还有催发之力。

他不敢冒险尝试多宝杀人的计划，将罗盘还给芙笙，冷声道：“你来做什么？如果只是想看我变成这样，亦或是羞辱我，那你看到了，可以离开了。”

芙笙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，但他变成这样确实和她脱不了干系，她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。

从小到大，她调皮，她顽劣，撒个小谎自有爹爹娘亲帮她善后，她从不需要向旁人辩解，也甚少有人真的能委屈了她去。

她心中郁郁，满怀委屈无处诉说，更没处撒娇。下界赎罪，她处处犯错，无人相助，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，什么也做不好。

谢惟见她站着不说话，一直掉眼泪，也不赶她，却是问：“你们无量宗的修士，对妖……对妖是何看法？”

“对妖？”芙笙愣了愣，对妖还能有什么看法啊？

她再次将九重天老学究那套说辞搬出来：“自然是见之除之，不可放任，我们仙……仙门修士，自然要以斩妖除魔为己任。不过……”

她想起向师兄的妖奴莲花妖，吸吸鼻子补充道：“不过，也可以宽仁一些，收为妖奴。”

话虽这样说，但她想不明白，莲花妖虽然为妖，可身上并没有凡人血债，若当真按九重天教的规矩，见之除之——人的命是命，妖的命也是命，妖杀人是枉造杀孽，神仙杀妖就不算是枉造杀孽么？

虽收为妖奴她也觉得不妥，但比起滥杀还是更为宽仁一些。

可她想的这些有悖于人界的规矩，她藏在心里并未说出。

谢惟垂眸，心中渐冷。

果然，纵然是这哭包儿小傻子陆芙笙，身为仙门中人，也绝不会对一只妖心软。

好一个见之除之，好一个斩妖除魔，好一个收为妖奴。

人间早不见大妖，传闻是因为妖魔两界的厉害角色已经被神仙封印，永世不出。

如今的妖魔精怪只能躲藏在灵气稀薄的地方，成不了气候，久而久之以吸食凡人精气修炼者众，仙门与妖族千百年来势同水火，而妖族实力远不如仙门，不是被修士斩杀便是被收为妖奴驱使奴役。

做妖奴反是仙门的宽仁了？妖奴半点尊严也无，被仙门欺辱，被妖族摒弃，命脉全由他人捏在手中，还不如被斩杀来的干脆。

心脏又开始剧烈震动，谢惟眼瞳一缩，全身的血液如同沸腾，时隔多年的儿时旧忆再度袭来，这感觉很不妙……他怕是要化形了！

幽暗的妖塔中，少年压抑的□□声难耐地从唇边溢出，原本无风的空间里旋起一阵微风，鲛妖油灯的火焰忽明忽暗，在少年身后的塔壁上印下他的轮廓。

谢惟攥着衣襟弯下了脊背，极力抗拒着血液中不可违背的妖力。

“谢惟，你怎么了？”芙笙扶住他，焦急地问：“可是哪里痛？”

莲花妖明明与她说普通人吞下妖丹没什么影响，只是会沾染妖气被当做妖物，可为何他看起来如此痛苦？

芙笙满脸泪痕不知所措，气恼地想，若是那莲花妖敢骗她，她定不轻饶了她！

“陆芙笙，你说过，你……你会帮我……”谢惟死死抓住她的手腕，咬牙说出这句话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。

先是满月前的活血丹，再是满月后的妖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