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的皇妹这般护着一个外人,宣王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。
更何况在除了萧千聿之外的戚羽几位皇子眼中,汉光帝的心里大抵是只有这位被惯的天真骄纵的小公主,压根就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。
宣王记得很清楚,他七岁那年和皇兄在御花园玩耍时皇兄不知为何吐血昏厥,他惊慌失措之下大哭,瞧着皇兄的模样被吓得不知所措。
后来太医给皇兄把了脉,父皇也来母妃的寝殿里看了皇兄。
但却是极为冷淡的反应,他对于母妃怀疑有人想要害死皇兄的事情嗤之以鼻,说皇兄在胎里是便孱弱,吐血的事情想必是因为皇兄自己的身体不好,怨不得旁人。
继而又对双眼通红,被吓得惊慌失措的他皱着眉头一阵训斥,训他身为皇子,这等场景便这般不知稳重,实在是有失皇子风范。
当时宣王心里是什么感觉呢?
委屈,不解,还是愤怒?
但他那时并没有认为父皇有错,因为先生对于他们的教导便是皇上并不仅仅是他们的父皇,先是天下人的皇帝,是黎国的主心骨,重重排序之后,最后才是他们的父皇。
并且受到冷待的不仅仅是他和皇兄,其余的几位皇子和他们都是一样的待遇,除了长宁之外,父皇对其余的皇子一视同仁,因为皇兄的身子不好,父皇还会记得将国库里疗养身子的东西都送到皇兄这边来。
再加上后来父皇让萧千聿去
魏国当质子一事,宣王更加认为自己和皇兄在父皇心里应当还是有一席之地的,只是父皇不太习惯表达罢了。
这些年,他始终是在这样的想法中成长,安慰自己。
然而现在,他却改变了想法。
心里那些不停翻滚着的不安让他烦躁至极,他讨厌父皇对萧千聿的偏袒和纵容,即便知道那是因为对他去魏国当质子这么多年的补偿,也依旧控制不住内心的嫉妒。
他甚至会想,不过是去魏国当了几年的质子罢了,他当真值得父皇这般纵容吗?
这便导致他连带着看同样身为质子的朗封拓极其不顺眼,三天两头的去找朗封拓的麻烦。
看着朗封拓出丑,无奈苦笑时,心中会生出一些隐秘的快感。
萧千聿在魏国的时候,应当比现在的朗封拓要狼狈一百倍吧?
毕竟魏国皇室里全是些心理变态的东西。
他表情几番变幻,长宁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,但心知他现在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,于是怒瞪着他,将朗封拓护在身后僵持着。
最终这场僵持以宣王冷笑一声和对长宁的一声嘲讽而结束。
他瞧着长宁那般护犊子的模样,宛如再看一个天真单纯的傻子,“身为我黎国的公主,你这般上赶着跟在一个质子身后,将我们黎国皇室的颜面放在何处?”
难不成她真当她的婚事是她自己能够做主的?简直痴人说梦!
身为公主,她的命运早已经是被定好了的。
黎
国皇室之中只有她一位公主,而和黎国邻邦的陈国几乎每一代皇室都会有一场联姻。
长宁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了是嫁去陈国和亲,她若是乖巧一些,凭借着陈国和黎国的交情,断然不会委屈了她,但她这般袒护朗封拓,若是某日传到陈国那边,这桩婚事倒是不一定作罢,但她往后的日子注定不会好过到哪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