充满期待的日子总是奔涌得极快。
一年光景只在眨眼颦笑间流逝去。
江乐之和沈知钰在年初喜结连理,成就了一对佳偶。
沈玉柔名为远嫁,实则换了个身份,在毗邻京城的宛城诞下一子。
随后,便开始折腾她的商业大计。
在出月子后,她托人给明姝带了一封信,里面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如今的情况,还附了先前约定说好的玻璃方子和一些点心菜谱。
那些点心都是选的明姝先前爱吃的,别的不论,单是这份心意便算可贵。
沈玉柔在信中言明,附带的那些菜谱算是她随的新婚贺礼。
——是了,明姝与谢嘉言的婚期近了。
历经去年八月的秋闱、二月的春闱以及上月十五的殿试,谢嘉言力压群英,夺得了状元之位。
也算是为他本就辉煌的履历更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经了一年多的“实习期”,明姝也通过了考验,成了正式学官中的一员。
而她正式上任后负责的第一桩事,便是科考的改革。
此事干系颇大,牵扯颇多,置办起来十分劳心耗力。
好在前一年里明姝便为此变革之事准备良多,这会对于接踵而来的琐事也还算应付得过来。
按景帝的意思,是希望他们的婚期再往后延一延,等变革科考一事毕了再热热闹闹办一场婚事。
可这事却惹得慈宁宫的皇太后大怒:
拖拖拖!嘉言都二十了还没结亲,好歹也是你亲外甥,这再拖下去你让别人怎么看他?
不先安内,又如何能安心开创功绩?
迫于皇太后的压力,景帝无奈松了口,经商考后,婚期定在了九月初九。
不多不少,还有五个月的准备时间。
足够置办一场盛大的婚礼。
京城某处宅院。
三皇子坐于软垫上,手上把玩着一个银质酒杯,另一手撑着下巴,一派慵懒的模样。
门帘晃动,谢嘉言在小厮引领下进入屋内。
见了来人,三皇子面露喜色,站起身来:“可算是来了。”
他抬手招呼:“快过来坐。”
谢嘉言理了理袖袍,在三皇子对面的软垫上坐下。
三皇子端详了他一番,笑着摇头:“要见咱们状元郎一面可真不容易,等了大半个月,总算等到您赏脸了。”
对于他挤兑意味颇浓的调侃话语,谢嘉言一贯是懒得理会的。
他自顾地揭开摆着的杯盏,在见到里边盛着的澄黄酒液后,略微蹙眉,招手示意一旁的小厮:“去换壶热茶来。”
言罢,便随意将酒盏往边上一推。
“怎么回事?“见此,三皇子搡了他一下,不满道,“这么久没见,连陪我喝回酒都不行了?”
小厮已经送上了一壶热茶。
谢嘉言执起净白瓷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,慢条斯理地道:“和人打了个赌,谁先喝酒谁就输了。”
说着,他想起先前小姑娘煞有介事地同他说,喝酒伤身,酒是消愁用的,若是无事就不要喝酒。
他那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,问,不能喝酒了,那若是实在高兴,又该如何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