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场鸦雀无声、静到落针可闻,众人显然被陆思谦坦率又直接的回答惊到措手不及。
明知故犯,何其恶劣,简直是一种肆无忌惮的挑衅?!
“此事确是学生有错,甘愿受罚。”下一刻,陆思谦抬起臂,缓缓卷起云袖至柳太傅面前。
“有劳太傅管教。”
怔然之后,柳太傅掂了掂手里的戒尺,目光看向陆思谦白嫩如玉、细腻如雪的掌心,生平竟第一次有了不忍下手的感觉。
“这……”柳太傅微微蹙眉,似在犹豫。但若他今日放过了陆思谦,以后还如何树立威信?
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,就算陆思谦身骨病弱也不该享受特殊。
“知错犯错,罪加一等。”柳太傅厉声批评道:“往日我见你课间还算认真,原来都是在装模作样,枉费相爷培养你的一番苦心。”
陆思谦垂着眸不说话,认打认罚的模样却惹得柳太傅愈发恨铁不成钢,“你作为相府嫡女,肩负家族兴旺,更应担起为长为嫡的责任,岂能不思进取,满不在乎?”
“举目观去,一众学子谁还敢像你这般不写功课?!”
“我。”凤邪倏忽站起身,微微挑眉道:“回太傅的话,功课,我也没写。”
柳太傅猛地转过头,“?”
凤邪颔首一笑,表示柳太傅并未听错。
众人大惊失色,甚至连陆思谦也抬眸看向了凤邪……前世,这男人分明精通这道策论题。
“你、你又是为何?”柳太
傅勃然变色,怒气冲冲的指着凤邪,“难不成,你也没有原因?单单是不想写,想气死老夫?!”
“学生不敢。”凤邪一拱手,不卑不亢道:“只是这道策论题太难,学生想,与其乱写一通或代笔敷衍了事,不如先请教太傅……想必各位同窗,也有所感。”
莫名被凤邪拉下水的众学子,“……”
柳太傅怔松地点了点头,险些被凤邪的强盗逻辑给绕进去,猛然反应之后,怒斥道:“胡言乱语!分明是你好逸恶劳还敢怨天怨地,题目难?那为何别人能写?看看你的亲弟弟宣王殿下……”
突然被点到名的凤栾城抬起眸,轻轻扫了一眼陆思谦,忽而歉意笑道:“太傅恕罪,其实我也没写。”
全场哗然,向来品学兼优、德才兼备的凤栾城竟也未完成功课?这究竟是什么情况?!
柳太傅终于、不得不产生了自我怀疑。难道,真是他出的题目太难了?!
见状,有些喜欢浑水摸鱼的学生,正愁不知如何应付抽查,纷纷道:“太傅,不止于此,我们也很多人没写啊。”
“正是。策论题如此艰涩,学业尚浅,大家都一知半解,能写方才奇怪!”
“——太傅,你该不会就想扣我们的学分吧?”
柳太傅借题发难的心思被一语道破,不料事情发展突然变得失控,幸而他还有现成例子。
“吵什么?!”
柳太傅怒斥道:“谁说写不出来?陆二公子怎写
的?一个个平日对学业不上心,还敢怪老夫出题难,别人能写,为什么你们不能?!”
闻言,众学子又被柳太傅三言两语堵了回去,更有甚者不服气,当场便对着陆荣嗤笑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