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香奏效,崔缇支撑不住地阖上眼,裴宣隐忍着亲亲那两片唇瓣,照样取出小玉瓶,深吸一口气。
昏蒙的倦意被沁凉的药味冲散,窗外长风乍起,破旧的屋顶漏入夜晚的气息。
五月份的天儿,风不冷不燥,几点星子圈在简陋寒酸的破口,纵使家徒四壁也被月辉笼罩。
裴宣拥着怀里的娇妻望向不完整的星空,崔缇睡得很香,蒙住眼睛的绸带散落在枕侧,衣领微微敞开,露出平直的锁骨。
月光迷人,熟睡的美人也迷人。
一个吻轻轻巧巧落在美人眼皮,裴宣忍不住把人搂紧,要她温软的身子更贴近自己。
有些入了魔障的危险。
叹息声碎在月光与晚风的缠绵交织中,等了好久,久到崔缇沉入黑甜的美梦,裴宣小心翼翼地凑在她耳畔:“娘子?”
一地寂静。
满心寂寞。
裴宣放心又忐忑地瞧着崔缇,正直和藏私两种意念在她脑海争执不休。
她疲惫地眨眨眼,柔柔揽着崔缇的香肩,抚摸她嫩滑的下颌:“娘子?”
没人吱声。
风也识趣地有了加倍的温柔。
那点忐忑消去,取而代之的是青涩的紧张,裴宣搂着那段细腰,中了迷药的崔缇软绵绵的哪里是她的对手?
乖乖巧巧毫无所察地埋在自家夫君颈侧,呼吸清浅悠长,无端闹得人心坎生痒。
裴宣托着她的后脑动作几下,崔缇的脸被迫贴在她脖颈,唇亲在她敏感的喉骨位置,既羞耻又新鲜。
自幼受圣人教诲的裴行光,享受地闭上双眼,继而心尖漫开无数的欢愉、愧疚、隐秘的渴望。
那双眼睛再次睁开,清润的眸光染了热。
在心底道了声“不该”,裴宣收敛放纵的神魂,身子侧卧,一夜旖。旎梦。
西北院圈养的大公鸡引颈高歌,鸡鸣破晓,红日东升。
白芍院,崔黛蒙着被子蹭得坐起身:“烦死了!还要不要人睡!去把那家禽宰了!”
一迭抱怨声,下人诚惶诚恐:“宰不得,宰不得啊小姐,鸡是伯爷为姑爷准备的。”
“姐夫?”
崔黛愣怔半晌,睡意去了一半。
南院破瓦房,大清早号钟、绕梁等人忙得团团转,今日是郎君、少夫人回家的日子,西宁伯送来好些稀奇古怪的礼。
玉器、书画这还算正常的,离谱的是回礼还有绑着红绸的大白鸽、大公鸡,全是活的!
许是伯爷也觉得这公鸡聒噪,派人用红绳缠住鸡嘴。
别的不说,这回家左手一只鸡,右手一只鸽,挺有那么点子淳朴意思在里头。
郎君贵为宰相嫡子,这什么好物没见过,送礼送得另辟蹊径还得数这位西宁伯。
死物、活物收了满满两车,这边忙得不亦乐乎,另一头,房门内裴宣刚刚从床榻醒来。
崔缇醒了有一会,不用说,昨夜她又中了迷香,亲着亲着睡过去。
她嗔恼裴宣有色心没色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