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临窗吹小风听湖面花船上飘过来的小曲。大司马陈将军大刀阔斧伏在窗口朝底下的唱曲的小娘子吹口哨,嘴角无形的哈喇子流出三尺远,直男本男的属性暴露无遗。皇帝和他一起伏在窗口看花船,宛如小猫咪挨着大狼狗。
萧懋眼里看着那小娘子,心里头惦记某个大辣鸡。呆呆看了一会儿之后,他迟疑地指着那小娘子迟疑道:“陈卿可有觉得那小娘子没有……脚?”
直男看美女,大近视眼都能发挥出5。3的潜力:“陛下说笑了,这小娘子这双足可嫩白了。”
萧懋歪头复又问:“陈卿可有觉得那小娘子也没有……手?”
陈将军眼睛都要粘死在那游湖招客的赤足小娘子身上:“陛下说笑了,这小娘子不正持琴弹唱么,哎呦诶呦,弹得真好听。这小手小脚可真漂亮,再看这小脸蛋。呦呦呦她看我了看我了。”
萧懋翻白眼:“陈卿这是……”
“不敢不敢,卑职已有家室,小女都到要出阁的年纪了。”直男陈将军遗憾地收回视线,“卑职就是看看,好看么,忍不住多看两眼。”
萧懋与他又交换了一个男人间互相理解的笑,大步下茶楼:“大好中秋夜一直待在茶楼有何乐趣。”他蹬蹬蹬踩在小木楼梯上往下走,通情达理唤陈将军一起下来:“脖子都要抻断了,下来吧,好看咱们就多去看看——”
“看”字话音刚落,走路不看脚下的萧懋直勾勾绊在门槛上,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。半爬起来一抹脸,抹到两管热情洋溢叫嚣着往外涌的鼻血。萧懋一个踉跄眼看着又要脸砸地,一双宽厚的大手钳着他胳膊把他扶住了。
连勤之真没有跟踪皇帝,他只是随大流在中秋节夜晚出来赏灯游湖。行至一茶楼下方,迎面扑出来一只萧猫猫。他目瞪口呆看皇帝把自己砸一脸血,眼瞧着要再砸一遍,只得不情不愿把这晕血的小猫咪扶住。
再瞧这家伙顺势往自己怀里一栽,连相爷瞬间产生了被碰瓷的联想,更加不情不愿了。
他看向追出来的陈将军,眼睛里跳动的小火苗就不像在皇帝面前那般加以掩饰:“他跟你一起出来,你就是这么照管他的?”
突然被黑的陈将军:……我只不过错看了一会会儿时间,再说男人么,摔摔打打多正常呦。你这“愚蠢的孩子爸连小孩都照顾不好”的怨妇表情是怎么回事?连勤之你是不是被哪个婆娘附身了?
当然他嘴上是不会说的,当兵的最不喜欢和文官动嘴皮子。他挠挠头,不知道皇帝看鼻血会晕。看皇帝又自然又清新地趴在连勤之肩上,当即就误解了,识趣道:“我就是个大老粗,哪里有连老弟会照顾人。给你给你,这宝贝疙瘩就交给你照顾了。”
说罢大步开溜,深感自己几十年的人生中就没有这么细腻的时候。陛下一定会感谢我的。
老妈子连勤之托着一只晕血的萧猫猫,看陈将军大兴耗子一般出溜,眼底的鄙视更深了:愚蠢的连皇帝都不会带的男人。
萧猫猫半晕着趴在他肩膀上,弱小,无助,且没有攻击性。连勤之看他这弱唧唧的小样儿,认命地架着他往最近的客栈走。人往床上一放,轻车熟路给他人中和额边抹清凉的药酒。
他两自姜乔走后一直不对付,还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。萧懋之前和陈将军一起喝了点酒,这会儿晕血,心智退化得越发厉害。被亲近的氛围所扰,他便开始叽叽歪歪撒娇闹别扭:“你干嘛这么嫌弃我,我还能再长再练的。你年纪比我大,你懂事,就了不起啦。还嘲笑我,嘲笑我……唔,头晕。”
连勤之给他按太阳穴,心说这家伙三天不打恐又要干出“下圣旨命令丞相今晚侍寝”的荒唐事,便继续打压他:“你就是小孩子,歇着吧,少动歪心思。”不愿意被霸占的良家丞相对着皇帝穷追猛打:“自己还是个小鸡仔还非要学那些个纨绔欺男霸女,也不嫌丢人。先帝把江山交给你,你倒好,拿权势来搞男人,终究不是圣明贤君的料子。”
萧猫猫给他气得头更晕了,捶床不满道:“我当皇帝就是为了霸你,就要霸你就要霸你。别人我还不稀罕呢,你等着我早晚要霸到你……唔唔唔……”说着嘴里猝不及防又被塞了一颗大圆糖果,堵住了他荒诞的言论。
萧猫猫气愤捶丞相:这破糖能不能不买了!能不能!
两人一通手脚招式往来,最后萧猫猫被抓住两只脚腕,脱了鞋子往床里一推。连勤之把皇帝包成麻花,不让他挠人,无奈道:“睡吧,酒醒了再回去,免得叫人看笑话。”萧猫猫气呼呼用龙屁股把他杵开不要他亲近,翻进里侧昏睡。
夏日夜短,连勤之在床头桌边枯坐一夜,凌晨时分猛地听见床帘后边一阵诡异地哼哼声。哼哧哼哧,颇有节奏。他掀开床帘一看,只见萧猫猫四脚着床埋头嗅枕头,小龙臀在空中撅出一弯漂亮的弧线。
连勤之一秒被震撼:这是新的霸男姿势吗?
萧猫猫见他,欢快地冲他摇了摇屁股,随即疑惑地叨叨:“诶?我尾巴呢?”说着他又对连勤之哼哧两声,友好道:“你也是一只小居居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