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根生不自然的缩了下脖子:“我上山就是来帮忙的……”
马氏翻了个白眼:“哟,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懒汉来挖沟渠了,自己地还荒着,真是笑死个人,擦擦嘴边的菜叶吧,可别是来打栓子的秋风的。”
还没出这事前,她可是瞅到王根生吃栓子菜饼的。
王根生啐了一口:“我呸,什么打秋风,那是我兄弟栓子自己给我的,对吧,栓子?”说完看向啥也没看懂的栓子。
憨憨栓子猛猛点头:“对啊,对啊,是我给根生哥的。”
马氏又是呵呵一笑:“真是脸大如盆,王根生你怎么不照照镜子,还兄弟?照辈分你那是栓子的叔!之前你对栓子爱搭不理处处躲着,还背地里笑话人家,今个儿又好兄弟上了,不会是看栓子好糊弄,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?”
王根生满脸涨红,眼神躲闪,不自然的缩了下脖子,语气略慌:“我和栓子只相差几岁,感情好称为兄弟怎么了?你个妇人懂什么?我就是见栓子一个人可怜,况且我也是村里的一份子,上山来挖沟渠咋了,什么目的你净胡说!”
马氏满脸写着不信,又翻了个白眼。
林思虞在一旁早就看呆了,看了眼站在对面一脸崇拜看着马氏的春花,咽下口水。
没想到王家婶婶嘴这么厉害,她起初还以为婶婶是看上去凶巴巴的锯嘴葫芦呢。
又听见啥翠兰?寡妇?什么?谁?
林思虞脑中高速运转。
“好了好了,别吵了。”林大海见几人越扯越远,拉回正题。
至于这王根生和栓子成了好兄弟,他这个做爷爷的没放在心上,他孙子那大体格还能被王根生欺负了?
“王根生,你跟宇桑赔个罪,本就是你的不是,没有下次。”
“里正!”
“闭嘴,赔罪。”林大海猛然拔高声音,
王根生屈从于林大海的里正威严下,不情不愿的大声道歉,又小声嘀咕:“他把我牙打掉了,我这嘴还疼得厉害,得赔银钱。”
林大海半眯着眼睛:“赔什么赔,你自己先挑事的,这是教训。”
见王根生缩在栓子后面,林大海又叹口气:“宇桑,毕竟也是一个村子的人,你就…唉。”
林宇桑知道大伯的话里意思,看向王根生,嘴角勾起冷笑:“管住你的烂嘴,若有下次,我不再留情面,见你一次打你一次。”
今日这件事,他得让众人瞒着,不能让韶韶听见这种腌臜事。
林思虞挥起小拳头,小脸满是威胁:“打你一次!”
王根生被林宇桑冰冷的眼神勾起了不好的童年记忆,打了个冷颤,拽着栓子灰溜溜走到水沟处,离得远远的,左右环顾着四周,见人都散了,也没人看他,摸了摸胸口微微鼓起的地方。
“还好,没掉没掉。”在栓子看不到的地方,他脸上充斥着贪婪。
插曲过后,众人休息完毕,林大海唤众人拿好农具准备继续掘土铲石。
马氏和春花喊林思虞一同去挖些笋子然后下山,她摆摆手,没有跟着去,林宇桑掘土,她就跟在后面搬小石头。
至于跟娘说的送完吃食就下山,她早就抛之脑后了。
山上雾气散了,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草木清香,一条窄窄的沟渠逐渐延长,里面流动着浅浅的水流,汉子撸起袖口挥动着农具,汗水渗出头发,流到脸颊低落到地上。
当然,除了某人。
片刻后,前面几个汉子突然停下动作,在最新挖到的地方聚集在一起。
咋了?
林思虞从缝隙中挤进去,见林大海蹲在地上,满是皱纹的手里捧着一把土,苍老的脸嘴角向下布满严肃。
没人管她,走近了,听大爷爷嘴里小声呢喃着:“怎么会这么松散…水到这儿就流不动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