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觉到不对劲,银黍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,他奇,从未见过一个人的魂魄会这样,只见那些光点不受控制地聚集在一起,一点点的变大,昏暗的密室被那青蓝色的光芒照得似浩浩白日,但这光芒却不刺眼,很温和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!?”这些变化已经超出了银黍的认识范围,他早已收手,怔怔看着,想那本书所写,植魂渡魄只需寻相等魂魄便可,可现在他还没将魂魄渡入就出了这种事。
他解释不清,牛面修罗更是一脸茫然,想即是炼化,他便将自己的法术一点点围上那团光,令他更为诧异的是,他的发圈才靠近光团一点便化成了水雾,牛面修罗目光骤大,这一幕,方才在那个堂内也出现过。
“这小美人她……也是属水行的?”修仙者惯为修行五行之术,可大多都能掌握其他五行,虽不熟练,但也没分得如此清晰,偏偏那个少年和此刻的司无眷,两人的法术好似天生便是伴水而生,他隐约记得,在堂内这个少女使用了循火符,可符纸才被唤起那团火便瞬间给熄灭了。
水克火,一般人是都跨五行利用其属性的,偏偏这个少女,她竟不能借火……
“都这种时候了,还去关心她做何?快给我想想,该怎么办?”银黍没那性子去聊其他的的,没好气地对牛面修罗嚷道。
牛面修罗捏紧拳头,若是离得近些,定能听到他生气时发出的鼻息,“我的法术对她没用!”他是个好酒好色的散漫之人,只为自己的目标才感兴趣,平日极少去看魔域的那些古籍,知道的也不多。
没想到牛面修罗会这么怼回自己,银黍气急,奈何还需要他,他强忍下来,转看向冰棺时眼神又温柔下来,“宛休,等哥哥救你……”他声音何其温柔,呵护,他最疼爱的妹妹,自己唯一的亲人,他就要将她救活了,他此刻又有多高兴。
肃然起敬,银黍死死盯着那团光点,此刻所有的魂魄都聚到了一起,不过就是大了点,不同寻常了点罢了,他想,都是魂魄,与其他的不同也没什么,将自己所有的灵力都汇聚过去,银黍难忍伤痛,一口血又吐了出来,他没有停,还在一点点的汇聚,他要炼化那道魂魄。
“无知……”
“!”银黍与牛面修罗愣愣怔忪,他们四下看去,空无一人,“谁!谁在说话?”牛面修罗呵斥。
“呵……”
又是这道空灵之声,仿若天外传音,却又近在咫尺,冷漠,怒情,嘲讽,他们听在耳里,心也慌张失措起来。
“谁在装神弄鬼!?”牛面修罗震怒,这里是他的密室,知道的人少之又少,这里深处地下,更不可能有人寻过来躲着,便是门外也传不进来任何声音。
银黍也慌张起来,他收了仙法,瞪着眼仔细去看周围,可除了他们,便是看不到任何人,正当放松之时,突见眼前那团巨大的光点在一点点移动,银黍和牛面修罗怔然看去。
光团在移动,它又自己移回了司无眷的身体之上,见如此,呆愣住的银黍忽地一惊,他忙自手间运了一条条如蛇一般的黑雾去牵制光点,轰——就在距光团一尺之时,他手中的黑雾突被击散,消失不见。
“南荒小蛇,也配融吾夷龙之魂?”
空灵之声,如穿透雷电乌云而直坠九万里的阵雨,似那浩瀚深海翻滚的潮波,一荡一击撞击着银黍与牛面的心脏,他们动弹不得,这是自心灵深处所给的威压,他们盯着那团青蓝色的光团不敢移开。
只那么一瞬间,他们好似看清了光团里有着青蓝色长长的什么在移动,它比他们都要大,越不过这间小小的密室,却让他们如巨山压顶。
夷龙……
是上古时期便统领了一方的族类,曾与天界的神仙比肩,威名浩瀚,也是平定乾坤之族,可这一千多年来却是没再听见过夷龙的传闻,他们这些活得久的,自然是知道夷龙一族,可凡界的那些人千年轮回,都只当夷龙一族是个传说中的族类,亦或是话本里的族类了。
纵使如今三界大变,不似千年以前,可现在的银黍和牛面却是真真见到了这传说中的夷龙!
“怪……怪不得……”牛面修罗缠声,低微呢喃:“怪不得……我见,见您时便觉不凡……”
银黍眼里黯淡无光,继而咧嘴惨笑,笑得荒凉,他怎的没想到,那时舔舐她的一丝鲜血时,明明感觉到其中微妙的神圣纯质气息了,“呵呵呵哈哈哈……”他笑,“夷龙族,哈哈哈……是啊,龙与蛇,本就天上地下,繁星与沙砾,更何况……还是上古夷龙一族!哈哈哈哈……”
牛面修罗斜视银黍,此刻也不顾得他如何了,便听他狂笑,他现在就是一个疯子!
“聒噪!”又是这道声音,回荡于密室,光团中一道水波瞬间射向了银黍的喉咙,血液溢出,他再难发声。
牛面修罗身体一颤,他虽是修罗,可本身惯用火焰,水克火,又何况还是夷龙之水,他活得久,四千年前,魔星与天界交战,还曾欲与夷龙族联手,可最终被拒,他们这些修罗亦或是三界的妖都不敢对夷龙族说任何坏话,有一句抱怨。
好在,那场战役,夷龙族也没有相助天界,是了,夷龙族所居的水宫是在凡界,魔域与天界的战事,他夷龙王又怎愿去搅和。
眼前的光芒渐渐弱下,忽见石床上的少女面露难色,牛面修罗不敢上前,银黍更是无声疯笑。
光团分散,一颗颗落回了司无眷的体内,她表情渐渐缓和,在最后一颗光点也落了回去后,她也终有了感觉,一直睁着的茫然的眼,此刻也有了兴许情感。
怎么了?
她不解,恢复意识,脑袋竟有那么一段空白,好似,她来到了魔域,渡过了全是鬼魂的黑水河,她紧紧抱着北玄,看着他挡在身前,他做了什么,对,他拿着一个红色的玉笛,一柄长剑,斩了一条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