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公绽起一缕笑,和煦了许多,“内宅是自己人,到此还算顺利,先歇一歇,傍晚防御使府还有一场宴请。”
内宅的守卫年轻而精悍,热诚的行礼。
韩戎秋举步行过,微笑而示,话语温和而亲呢,“你为这场会谈费神耗力,亲身过来打点,最为辛劳不过。”
冯公心情极好,口中却是一哂,“这次借了三哥在外的身份,我与他容貌相近,略加修饰就能掩过去。如此还有人疑裴家不尽心,生怕亲爹有个闪失,眼巴巴的奔过来相护。”
韩戎秋一窘,余人忍俊不禁。
方景是韩家的姻亲,笑道,“韩小将军孝心可嘉,也是阴差阳错,竟给召到宴席上来,幸亏天德军不曾起疑。”
冯公微一扬颔,“有孝心的还有一个,连丫头都跑这么远。”
小七迎来,规矩的行了一礼,“阿爹。”
韩戎秋少不得一斥,“策儿没个样子,带得你也瞎跑,等回去一起罚。”
他的语气慈爱,显然并未动气,小七放下心,向余人行礼。
赵英此前不便显露,这时也对冯公执后辈礼问安。
冯公坦然受了,“赵奢有福气,儿子已独当一面,哪像裴氏还得老家伙出来奔波,他近来可好?
赵英恭敬回道,“家父安好,前次还说起少时与裴叔的趣事,甚为想念。”
冯公神情和悦,“他当家主的诸事纷繁,居然还有暇忆当年?”
韩戎秋莞尔,“岂止是他想念,你我还不是难得一见,忙来忙去屡次错开,待此间事了,你可得来沙州一聚。”
冯公含笑不答,又接到弘海的问安,嘉许道,“你接掌厚土军做得很不错,观真大师身子如何?”
弘海合什而答,态度低谨,“家师康健,常提及裴大人,赞裴家深谋多智。”
冯公心有所感,叹了一声,“多智何用,玄水和厚土已是下一代接手,我们都是老骨头了。”
韩戎秋在一旁安慰,“彦儿也大了,等几年出息了,你就轻松了。”
冯公嘴角一拗,现出两条冷峻的弧线,“出息?彦儿一直在高昌,接回来才知道娇惯得不成样,文不能文,武不能武,将来不气死我就不错了。”
韩戎秋哭笑不得,“哪有这般严重,从头教就是了,你带他一起来沙州,我让小子们陪着玩。”
冯公摇了摇头不再多说,略谈两句就引几人歇了。
小七见几人对冯公的敬畏,追上父亲悄声一问,“阿爹,冯公到底是裴家的哪一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