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们常说,落叶归根。哪怕找不见父母的遗体,她也该好好将他们安葬在家乡。
第二天清晨,陆萍萍委托王大姐,带她去刘志江的临时住所。刘志江是师级干部,按照上级的指示,带领部队驻扎在原来的驻军地。
除此之外,还将一位团级干部的房子分给他暂住。这栋房子挺大,是个小二楼,还自带一个小花园,十分精致。
刘志江觉得自己一个人住浪费,干脆将师指挥所也搬到了自己家中。
陈冬此时正在门口站着守岗,见到王大姐与陆萍萍,他先是敬礼,随后又询问两人的来意。
“小陈,刘师长在吗?”王大姐问道。
“王大姐,我们师长昨天夜里开会开了半宿,这才刚睡下没多久。你们可是有急事来找他?”陈冬回答道。
虽然刘师长在昨天特意交代过他,如果是陆小姐来找,随时将他叫醒。陈冬心疼刘师长,这才刚睡一会,又不是天塌了,怎么就不能等。
陆萍萍一听,随后轻声道:“陈同志,我们没有要紧的事。请问,我能在这等山子叔吗?。”
陆萍萍声音轻柔,刚失去父母的千金大小姐,此时越发显得楚楚可怜。
陈冬别开眼,点点头,随后将两人迎到一间屋子里。王大姐还有事要处理,陪了她一会便离开了。
陆萍萍坐在凳子上耐心的等待着,两个小时后,刘志江终于睡醒了。
他刚醒来,洗了把脸,用完早餐后陈冬才告诉他陆萍萍来了。
刘志江放下手中的饭菜,随后便冲着陈冬的屁股踢了两脚:“我是怎么交代你的,你全忘了吗?”
陈冬委屈道:“陆小姐说她找您并不是要紧的大事,我这还不是看您昨天都没休息好,这才让她在会议室等着。”
刘志江沉着脸,随后教训他道:“萍萍是我的家人,你以后怎么对我就怎么对她,行了,你还委屈上了。”
陈冬确实委屈,他这下算是明白了,陆小姐的事就跟那军情一样重要,他若是漫不经心的对待,绝对是要挨训的。严重点,说不定还会挨揍。
刘志江推开门时,陆萍萍正在读报纸,她读得认真,见有人来才将手中的报纸放下。
“山子叔,你来了。我听陈冬说,你昨天睡得很晚,你休息好了吗?”陆萍萍抬头,关心地问道。
刘志江坐在一旁道:“你呢?昨夜可是半宿没睡?”
陆萍萍眼睛微微红肿,离得近了,刘志江看的一清二楚。
这孩子怕是将事都藏在心里,哭了许久。
陆萍萍沉默了,她无法去欺骗刘志江。
“不说这个了,你一大早来找我,是为了父母的事吧!”刘志江望着她道。
陆萍萍点头:“山子叔,我昨天想了半宿,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葬在苏联。我想给他们在哈尔滨立碑,让他们落叶归根。这样,以后我想他们了,还能时常去看望他们。”
飞机撞在山上,只能找见一些碎片,至于乘客的遗骸,连碎片都无法找见。
“我知道,我爹跟我娘的遗体是找不到的,我就是想给他们立块碑,做个衣冠冢。山子叔,我今天来找你,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件事。”陆萍萍红着眼睛道。
话都说到这份上,刘志江没有理由去拒绝。墓地很快便找好,陆萍萍挑了个黄道吉日,与刘志江一起将爹娘安葬了。
来吊唁的宾客很多,大多都是看在刘志江的面子上,陆萍萍穿着一身黑,在一旁不停的感谢鞠躬。刘志江则一直陪在她身旁,处理所有的后事。
葬礼结束没几天,王大姐特意来找刘志江,她的丈夫就快回家了。
“刘师长,你是知道我的,真不是我不愿意让您侄女住在我那。前两天我刚收到信,我丈夫就要回来了。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,着实不方便。”王大姐委婉得解释道。
刘志江思索片刻道:“王大姐,这事是我考虑不周,您丈夫好不容易才跟您团聚,萍萍再住在您那确实不方便。”
王大姐心中松了口气,随后建议道:“刘师长,组织上不是也给您分了套房子,您总归是萍萍的长辈。她要是住在您这,岂不是更好。一来您也能就近照顾她,二来有您在身旁陪她,萍萍也能快点走出伤痛。”
刘志江还是觉得不妥,陆萍萍虽然管他叫叔,但他们根本就不是正经的有血缘关系的亲戚。
“您倒是给个话啊,那么大间屋子,还能住不下两个人?”王大姐催促道。
刘志江做了决定,说道:“行,等下午我就去跟萍萍说,她若是同意,明天一早就让她搬来我这暂住。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