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瞥向宁幼真,大方一笑。
“这便是承恩伯府家的次女吧?一向听闻你虽然容貌不算出众,但气质独特,有辩机之才。今日一见,果如传言。”
宁幼仪声音说得软甜,却同时让承恩伯夫人与庶次女宁幼清的脸色一变。
宁幼真猛地一下把手帕扔掉,气得脸色涨红。
她这辈子最恼怒得就是她容貌生的一般,可她是嫡出!
宁幼仪胆敢把她同那个卑贱奴婢生的庶女一般比较!
她面目扭曲,“宁幼仪,你这个无母无教养的东西——”
宁幼仪的面色一下冷凝,她目光盯着宁幼真,死死攥紧手绢。
失忆后,她便不记得她的母亲了。可是为了生下她耗尽了命数的阿母,绝对容不得她人这般践踏!
承恩伯府里的女眷看起来也尽数佛口蛇蝎、一人两面。
宁幼仪此时也不在端着姿态了,她搭着阿青的手臂,又转头看向承恩伯夫人,巧笑嫣然,
“承恩伯府真是好教养,爱女真是坦诚直率,口、无、遮、拦。”
随即收了笑,面目冰冷,她眼神发han地望着宁幼真,“你敢不敢当着承恩伯的面,再说一遍你刚才说过的话。”
宁幼真一下子目光心虚,但仍然逞能得与宁幼仪对望着。
承恩伯十分爱戴他这两个早逝的妹妹。若是叫承恩伯知道了她出口辱骂了宁幼仪的母亲……
“承恩伯府的荣光是如何来的,承恩伯夫人是不是也忘了!”
宁幼仪猛地转身,她气得胸腔不断起伏。阿青与素兰搀扶着她疾步往外走。
宁幼仪低头抹泪——她并不是软弱,而是她一与人争执便惹不住眼泪,此次也是被“无母”二字激得她也把控不住情绪。
她气急攻心,晕了过去。耳边只剩下素兰与阿青的叫声,“小姐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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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宫。
夜深似水,一灯如豆。太子向来不喜夏初便用冰、冬初便烧炭,东宫内也是缩减一切不必要的开支。他从来便正身率下,以身作则,是清名在外的储君。
故而此刻东宫殿内、书房仍然是余有冬han,而这对钟珩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。
他顿笔了许久,方才他命影卫去查宁幼仪是否失忆一事。
若是真,那宁幼仪不仅叫病弱削形,一张小脸憔悴无比,又把前尘的事皆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