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植忍着笑反问: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“你派个身边的小跟班,跟我一起走一趟吧?”
“本侯哪有多余的身边人给你使唤?”
曹植哭笑不得地说:“你也看见了,现在本侯身边,就只跟着攀儿这么一个小僮,他还得执鞭坠镫,跟随本侯外出呢!”
初见月憨态可掬地磨人,“那就耽误八斗君一会儿么!八斗君进宫喝杯茶,让这位小哥哥,陪我跑一趟,行不行?”
曹植心上像被人拿着羽毛轻轻搔了一下,勉强武装出一副严肃面孔说:“岂有此理!难不成倒要本侯,在门口等个随从?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?
也罢,少不得本侯亲自走一趟,把人赶回去好了。”
初见月讪讪陪着笑说:“那……真不好意思哈。”
“哼。”
曹植转回身,从容不迫迈着四棱步往门内走。
初见月脚底量地似的,一步倒着一步跟在后面。
“毛初见月,”
曹植突然收住脚,蓦然转回身来。
“啊?”
初见月脚底收刹不住,低着脑袋一头撞进他怀里。
曹植手上搀她一把,煞有介事埋怨道:“你能不能好好走路?”
“你想说什么啊,大神?”
“本侯突然想起来,你这样就不算欠本侯一个人情了?本侯亲自帮你回来叫人……”
“呃,”
初见月苦着脸说:“那行吧,以后我尽量把人情还上。虽说初见月用处不大,萤火之光,微乎其微……”
“嘁!”
曹植嘴角根本压不住,转回身继续悠哉悠哉往前晃,“本侯又不是逼债,你犯不着愁成那样。”
第二天天刚蒙蒙亮,曹宇便兴冲冲赶去承露宫,催促曹叡草草收拾了,结伴前往昭台宫来给卞王后请安。
庭院里静悄悄的,殿檐下的羊角灯笼还没有熄,偶见一两个值事的婢女或小厮,步履无声地匆匆穿庭而过。
地面已打扫干净,并不见初见月的身影。
曹宇转着头东张西望,嘴里只“咦”、“咦”个不停。
曹叡也不理他,脚步不停地闷头往前走。
进了殿内一看,却是“莫道君行早,更有早行人”,曹植已然到了,正站在阶下,和卞王后有说有笑。
曹宇和曹叡恭敬见了礼,例行问些天气暑热、饮食可好的套话,话题再洋洋洒洒发散出去,说些宫里宫外的新鲜事。
曹宇瞅着机会,笑着问卞王后说:“母后,今日庭院洒扫换人了?这回这个倒勤快,一大早的就收拾干净了。”
卞王后淡淡答道:“哪就换人了?月儿那丫头,虽说野是野了点儿,却是个肯听管教的,略一敲打,就知道改过自新。”
曹宇讪讪地笑,正准备围着初见月再挖点话题,就听曹叡慢吞吞说道:“启禀王祖母,父亲休沐假满,今日就要回许都,圣前听命去了。
父亲嘱咐孙儿代为面禀:今日晚些时候过来,一并等临行出发前,再来向王祖母辞别。”
卞王后叹口气说:“到底是不肯在家里呆到中元节后再走。今年的中元家宴,又只剩满宫老的老、小的小。”
曹叡木然不应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