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槐月闻言一愣,下意识与苏大娘对视一眼。
可惜苏大娘没能领悟到她想表达的,看着张婶子疑惑地问道:“什么麻袋?就是上次你说的村里那个混混?”
“对对对。”张婶子见她们还记得,激动得连连点了几下头,“就是他,我们都叫他二狗。”
宋槐月歪了歪脑袋,不着痕迹地问道:“他又做了什么?”
“对!”张婶子又是重重点了下头,她特意压低了声音,“那天晚上我看见他提着袋子回家,然后第二天晚上,我又看见他提着袋子出去了。”
苏大娘并没有觉得哪里奇怪,不甚在意地说道:“那有什么?提个袋子出入不是很正常吗?”
宋槐月闻言顿了下,摇了摇头说道:“不正常。”
话音落下,张婶子赞同地望她一眼,随即说道:“没错,一点儿也不正常,你们想,那二狗平日是专干偷鸡摸狗的事,家里更是一穷二白的,他袋子里的是什么东西?”
不管是什么东西,反正来源肯定经不得细细推敲。
她们这么一解释,苏大娘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,“那现在怎么办?我们要去报警吗?”
张婶子闻言立马“嗐”了一声,又摆摆手说道:“报警也没用,我们有什么证据?而且我们村里也没有人说丢东西。”
宋槐月若有所思地说道:“张婶子说得对,事情过去这么多天,报警估计也找不到证据,反而张婶子容易被他记恨。”
“那可不是吗?”张婶子十分赞同地附和,也不知想到什么,她露出恶寒的表情,又低头伸手搓了搓手臂,声音压得极低,“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,所以才特意跟你们说。”
宋槐月与苏大娘顿时面面相觑,同时露出疑惑的神情。
“婶子,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,不用兜圈子。”宋槐月向来都直白。
拖拉车的发动机发出轰隆隆的响声,走在泥路上深一脚浅一脚,车上的三人也跟着一晃一晃的,夕阳落下,人与树木的影子皆被拉长,远处山峦层叠,任由余晖照得黄灿灿。
张婶子讪讪笑了下,又是纠结又是犹豫地说道:“我好像听见袋子里有小孩子的哭声……”
“什么?”苏大娘大惊失色地瞪大眼睛。
不知为何,宋槐月听见这个消息,竟是毫无意外的表情。
“你还记得他往那个方向走?”
宋槐月神色不变,淡定又镇静,她的从容不迫仿佛有感染力,苏大娘的激动情绪瞬间消失,理智也跟着回来。
苏大娘点头,询问:“对,你还记得他要去哪里吗?但最重要的还是你有没有报警?”
又是重复性的问题,张婶子不厌其烦地重复回答:“你们不懂,在我们这里,报警是没有用的,要讲证据。”
而且还有一点,要是二狗知道她报警,就算他是清白的,啥事儿都没干,可万一像宋槐月说的那样,他记恨上她,报复她可怎么办?
宋槐月倒是能明白她,“你放心吧,这件事我们会看着办。”
张婶子找她们,无非是认为她们不报警也能处理,二狗也不好查,毕竟她们只是坐个车,谁能想到事情跟她们有关系?
苏大娘也只是受到苏春至的影响,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,经过刚才的一番对话,她也终于回过神来。
“所以是昨天晚上?”她掐着时间点。
张婶子:“对,大概九点多十点那样。”
宋槐月猛地抬眼望向她,九点十点正是她跟余淮说的时候,要是刘营长动作快,可能会正好撞上。
“那你昨晚有看见我们青松坝的人进村吗?”她望着张婶子问道。
张婶子闻言皱了皱眉头,“他们大概什么时候来的,我昨晚还真没看见。”
宋槐月闻言,面上没什么表情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那可能就是两人正好错过了,不然刘营长他们的直觉,说不定会检查袋子。
因为张婶子说听见袋子里有小孩的哭声,她原本只是怀疑,现在是几乎可以肯定,水兰被二狗掳了去,装在袋子里。
宋槐月想了想,拉着苏大娘,小心地凑近她的耳朵,将自己的猜测小声跟她说了一遍。
到底她才刚来边城,比不上苏大娘在这里住了那么久,而且苏大娘虽然现在年纪大了,可是上过战场的魄力与煞气还是在的,凡事有她都很安心。
苏大娘从来没往那个方向想过,此时一听,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异常难看,因为宋槐月将自己猜测的细节都一一说了出来,能佐证这个猜测,几乎没有不是的可能。
她伸了伸脖子,朝前面的车手催促说道:“小兄弟,开快一点,我有急事。”
张婶子见状也帮着喊了一身,车手应声加快了点速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