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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有写字的茧最明显,你都没闲过吧。”
少女用染着凤仙色的指甲点了点他的手指。
相比起其他具是细长有致的手指,唯独这一块是被力推到明显有些凹的。
“辛苦你啦。”
本是往上开始不自觉翻涌的情绪像是被硬生生按了下去。
褚卫缓过神,眨了两下眼,一时之间竟有些百感交错。
他什么时候竟成了情感这样丰富的人。
“这是练琴的拨痕。”
安阳拉起他的手指,在他的指腹上揉了揉。
褚公公的眼神有了几分躲闪。
“殿下莫要取笑奴。”
他勾起嘴角,如往常一般笑起来,少了那几分习惯在安阳面前刻意的腼腆感。
毕竟,褚卫哪里真的是外界那些不谙情爱,一头扎进爱河的傻愣子,不过都是经历得多了,便知道怎么演了。
以至于他笑容清浅,骨子里尽数是习以为常的疏离。
“这不是在夸你吗?”
安阳疑惑反问,她相当认真地看着褚卫。
风不经意将一旁的几片花瓣刚好撩到了她耳畔的发丝上、衣袖上。
“没有人天生就是什么都会的,你已经非常努力了。”
她笃定地说着。
褚卫的指尖下意识往回缩了一下,几乎是立刻就被安阳发现了。
她好像这样看着,而后说——你已经付出了很多了,那我喜欢你一点也是非常正常的。
即便安阳没有这样明说。
但她的眼神直接到褚卫心底竟然开始有了奇异的蜜意升起。
对,一直都是他自己的问题。
是他在自卑,自践,即便安阳公主自己从未有任何半分鄙夷、歧视的情绪。
不如说正因此,他才会有这样强烈的仰视感。
她不在意,不代表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和距离不存在。
安阳越是好,褚卫便愈发退却,仿佛是一个死循环。
他是什么样的人,他自己还不知道吗。
这样想着,褚公公保持着浅淡的微笑,眼里满是仅对安阳才有的温和。
“能得殿下此言,奴不胜荣幸。”
“现下到用膳的时刻了,殿下今日未午睡,夜晚不可再熬了,明日还要去马场呢。”
安阳:“……”
突然被噎住。
晚睡晚起终极爱好者的末日。
低落地吃完了晚食,饭后将那插花整理好,让禾夏将花瓶拿去布置,又被伺候着泡了会儿澡,等安阳回到房内床上已经过了许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