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着天气好,车队连着赶了几天路,才过去五天,就离开京城近两百里。
可好天气不常有,第六天的时候,又下起大雪来,雪中不方便赶路,容琤干脆让车队停下来,休整半日。
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,就算停下来休整,也不过靠在货物上歇一会儿,还要用斗篷盖住脸,免得雪飘进脖子里面。
杭絮早就习惯了这种赶路,一点也不觉得累,趁着车队停下,骑着马把长长的队伍绕了一整圈。
她从后数到前,足足数出了四百二十七辆车,足见货品之多。
在最前面停下来的时候,她听到了杭景的声音。
少年在可怜兮兮地唤她,“阿姐,你快过来,阿姐……”
她下了马走过去,发现这人靠在一车丝绸上,四肢大张,了无生趣的模样。
“怎么了,前几天不还很精神吗?”
她打趣道。
“阿姐,你别说了。”
杭景翻了个身,把脸埋进布料里。
“你带金创药了没?”
他向后伸出一只手,手掌血肉模糊的一片,那些都是被磨破的水泡。
“我实在骑不动了。”
骑一个时辰的马,可能会让人觉得快活,但让你连续骑上五天,管它什么新奇快活,都会消失无踪。
“让你别跑那么欢,你还非不听。”
杭絮从地上抓了把新雪,把杭景掌上的血水给擦干净,这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,给他撒上。
“让你骑慢点,不要一直握着马绳,现在手成了这样,乖乖坐两天马车。”
“不坐。”
杭景“嘶嘶”地抽着冷气,倔强得很,“我多骑两天,肯定就没事了。”
杭絮撒完药粉,又拿出细布,熟练地包扎好,打了个结。
“你想骑就骑。”
“等再过半个月,手上长了茧子,就不用担心磨破了。”
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,杭景抬头,瞪圆了眼睛,“姐,他是不是那个六王子啊?”
“就是他。”
杭絮头也没抬,处理起对方的另一只手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车队休整,我闲来无事,四处看看。”
杭景一边抽着冷气,一边抬头看这个奇怪的北疆人。
长得一副北疆人的样,说话却文绉绉的,奇怪。
阿布都的声音却带着赞赏:“杭小公子颇有其父风范。”
“那可不,等再过十年,我一定跟我爹一样厉害!”
少年忘了疼痛,就要跳起来,被杭絮一巴掌拍回去。
“老实点。”
清理完两个手掌,杭絮从马上拿出几包金疮药,一卷细布扔给杭景。
“过几天估计还会流血,你自己清理。”
“哦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