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特木尔,就是在这里,一共有十几个人,围攻使者大人。”
少年拉着特木尔,两人身后跟着七八个全副武装的手下。
特木尔紧皱着眉,“你怎么让她一个人留在那里。”
“特木尔,你也知道,我那点功夫,留下来也是拖后腿。”
少年苦着脸答道,虽然看杭絮的模样毫不怀疑自己的胜利,但他还是不放心,一逃出去,立刻去找救兵。
特木尔同样不放心,此次偷袭本就是因乌穆沁而起,连累中原来的使者受危,让他如何安心。
几人加快脚步,来到少年所指的地方,却没有听见半点兵刃交击之声。
“怎么回事。”特木尔声音发紧。
“不会是……”少年慌乱道。
这里的篝火不知何时熄灭了,只能向远处的火堆借来一点微弱的光晕。
“不会是什么。”
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,接着,是人站起来的声音。
特木尔连忙取出打火石,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没烧完的木柴点燃。
火光跳跃,照亮了不远处的杭絮。
她坐在地上,正给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上药,身边是横七竖八的尸体,鲜血汇成细小的溪流,在雪地上潺潺而过,勾勒出奇诡的纹路。
“使者大人,你没事就好!”
少年看见完好无损——一点点损的杭絮,几乎要喜极而泣,立刻冲上去,接着“扑通”一声,被尸体绊倒在地。
杭絮撒完药粉,本想用布料包扎止血,但左右看看,没能找到一片不沾血的布料,于是作罢,想要站起来。
“使者大人,等等,你受伤了,我给你包扎一下吧。”
少年连滚带爬地赶到杭絮身边,想要贡献出一点自己的价值。
没等杭絮拒绝,他从腰间的皮囊中取出一卷细布,以及几罐药粉。
杭絮看着对方齐全的装备,问道:“你是大夫。”
“我……不是大夫,就是个半吊子的萨满。”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“这些都是我偷偷看牧仁爷爷学的。”
“对了,牧仁爷爷就是给哈沁嬷嬷治病的大夫,你别看他现在这样,年轻的时候,可是草原上最有名的大夫呢,科尔沁的可汗病了,都要请他去!”
“他给人治病的时候,我就躲在帘子后面偷偷地看,学了好多东西,现在族里还有人请我看病呢……”
少年一边上药包扎,一边絮絮叨叨,话题不知歪到了哪里去。
好不容易包扎完,杭絮立刻站起来,甩甩手臂道:“行了,多谢,你可以走了。”
少年愣了片刻,委屈道:“使者大人,你不是说让我跟着你吗?”
她忽地哽住,她的原意不过是让少年去忙自己的事,没成想被对方曲解成这个意思。
看着对方稚嫩而委屈的脸庞,她不知怎地想起了杭景,嘴里的话就变成了,“你愿意跟,就跟着吧。”
特木尔一干人见杭絮无事,只是受了轻伤,便自行离开,去搜寻其他受伤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