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星夜皱眉,拉她?起?来?,“噤声?!”
钱有花嗓门太大,她?的小声?在别人听来?一点也不小。
钱有花眼泪骨碌碌滚下来?,捂着嘴点头,见孙进友一脸担心,忙抹抹眼泪,声?音压了又压,有些沙哑,“没事,妈没事。”
苏星夜拍拍孙进友的背,他站起?来?扶着钱有花坐到一边的板凳上。
钱有花是后怕,孙进友是庆幸,他压低声?音,“妈,这次太险,要不是苏老师拦着,咱们两个就完了,你以?后再也不能?这么?任性了。”
钱有花紧紧握着儿子的手,眼泪又落下来?,一个劲点头,“妈知?道,妈知?道了。”
轰隆一声?,钱有花猛地把孙进友扯进怀里?抱住,死死盯着门外。
门被撞破的声?音!
苏星夜猛地站起?来?,示意他们别怕,“不是咱们的。”
她?一直牢牢盯着红点,是前面小卖部的门,被撞开了。
钱有花已经草木皆兵了,她?牙齿又开始发颤,抱着孙进友朝着广播站后门靠,“咱们,咱们跑吧,从后门跑。”
广播站分前后门,后门出去就是家属院最北面,朝外走就到后山。
苏星夜又扯住她?,“你找死啊,要是再来?一个呢!”
钱有花顿住,脸色一下煞白,又忙忙抱着孙进友回到原位。
苏星夜看着她?,“别说?话,安静等待,这个时候,咱们这个位置,最好的办法,就是不动。”
钱有花和孙进友齐齐点头。
屋里?刹时间安静下来?,这种时候,谁也不知?道黑熊下一秒会?出现在哪里?,未知?给人带来?的恐惧,让人心慌。
钱有花只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,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她?看向苏星夜,想让她?说?句话,说?句什么?都行,可?苏星夜并没有看她?,她?拿着一支笔,面上丝毫不乱,侧脸带着坚毅,在一个本子上,不知?在写什么?。
很多很多年以?后,钱有花想起?那一幕,依旧会?感慨。
“我这辈子,别看是个大文盲,我年轻的时候,谁都不服,可?后来?,我就服一个人,也是我这辈子最服气的一个,她?啊,叫苏星夜,她?是我们孩子的老师,我孩子打球那么?厉害,当初都是因为她?,这还不算,你们不知?道,那一年啊……”
她?每每把这件事拿出来?讲,讲她?的不识好歹,讲从门缝里?看到黑瞎子的肝胆俱裂,讲等待时候的煎熬,讲苏星夜的四平八稳和那个傍晚的惊心动魄。
不知?过了多久,一声?沉闷的吼声?传来?,然后是什么?东西被撞倒的声?音。
不知?是谁的喊叫声?,让苏星夜三人都直起?身来?。
“没事把没事吧,那黑瞎子应该不会?咬人吧,不会?的不会?的!”
钱有花神经质地重复。
苏星夜皱眉,她?看到红点移动速度快起?来?,应该是黑熊在跑。
如果它?能?跑出家属院,那是最好的结局,在丛林里?放枪,把他赶到深山就好。
紧接着,一声?怒吼出来?的‘跑!’,让苏星夜的希望破灭。
砰砰砰,枪声?响起?。
之后再无?动静。
十?分钟之后,有人敲门。
“小星,是我!”
“有花,进友,你们在吗!”
苏星夜和钱有花对视一眼,齐齐朝外走去。
“开门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