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当即挤上前去,一把推开男人,“干什么,你不要命啦!这不是鸣哥的女人,是那位贵客的妹妹!”
男人趔趄两步,稳住身形,嘴里念道起来:“贵客?什么贵客?”
妇人凑近男人耳朵前,悄悄地说起话来,凌俏已经走出一大截,回头望他们,声音很小,她只看见两人在咬耳朵。
还没走出多远,凌俏就喊累,说走不动了。看见一块还算干净的大石头,她赶紧走过去坐下来休息。
那妇人和男人体力都好,脸不红气不喘,或许是妇人和男人说的悄悄话起了作用,他不再盯着凌俏看了,还顺着凌俏的意思,让她休息。妇人给凌俏递过来一瓶矿泉水,凌俏接过,爬山实在是耗费体力,出了汗也急需补水,她费力拧开瓶盖,咕噜咕噜喝掉小半瓶。妇人还带了蒸好的瘦酱肉,分一块给凌俏。
“还要走多久啊?”凌俏撕了一小块肉放嘴里。
“照你这个速度,走到天黑吧。”妇人说。
凌俏好奇:“你们平时上山也是徒步吗?”
“有缆车,但是坏了,这两天正在修,”妇人笑笑:“你没赶上好时候。”
“哦。这样啊。”
有缆车,那就方便他们逃走!
凌俏深吸口气,把剩下的肉放进嘴里,起身来继续走。一鼓作气,她想早点见到见到贺今寒,刚才听妇人说贵客,既然哥哥是他们的贵客,那就没有遭受非人的待遇。
傍晚,他们才走到山上,密林里,是靠树而搭的吊脚楼,三三两两,错落有致。寨子门口有单独的眺望楼,上面站着拿木仓瞄准的男人。
红外线瞄准器指到凌俏额上,“什么人?”
妇人连忙赔笑:“钢哥,这是那位贵客的妹妹,鸣哥给我打电话让我今晚带上来。”
守卫认识妇人两口子,但是为了保险起见,还是在对讲机里和老大确认好,才放人进去。
之后,凌俏被带进一个单独的小吊脚楼,只有一间小木屋。
“不是说上山就能见到我哥哥吗?”她问。
妇人答:“他们在船上,应该要明天才会上山。”
妇人出去后,门外又响起落锁的声音,简易的折叠床上被子凌乱,床头放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,床前的小木桌上有一支腕表。
腕表很眼熟,大衣也眼熟,凌俏走过去,看看腕表又看看衣服,最后确定,都是贺今寒的东西。环视四周,这间屋子应该是他休息的地方。
床前有个窗户,窗户外是一片芭蕉密林,在山下凌俏都没有好好睡过,爬了一下午的山,又累又困,她先把小桌移到门前堵好,然后才到床上躺下,抱紧羊绒大衣在怀里,鼻尖轻轻呼吸着衣服上存剩的雪松冷香,渐渐沉睡入梦。
下半夜落了雨,雨滴打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,借着屋子里恍惚的灯光,能看到芭蕉叶被洗刷得碧绿透亮。
凌俏趴在窗前,观察着楼下的情况,小手捏着脖子上的戒指轻柔摩挲。楼下有人巡逻,下雨也不怕,头顶戴着宽大的斗笠,肩膀上披着蓑衣。
中午的时候,有人上楼,伴随着交谈的人声,接着房门锁扣金属声响起,木门推着小桌吱呀打开,进来的是两个男人。其中一个男人踢了小桌子一脚,“呵,还防着呢。”
凌俏站在床前,警惕地看着他们。
“走,见人去。”踢桌子的男人说。
“哦。”
凌俏跟着他们走,下了楼梯,脚下是松软的树叶,雨小了不少,淅淅沥沥的,整个山间都弥漫着一股草木混合泥土的味道,腥湿,黏稠。吊脚楼有大有小,有两三间屋子的,有一间屋子的,而现在,他们正往最大的一座楼走过去。
上楼梯,走过一段走廊,然后进门。
一进去,凌俏就看到了跷二郎腿坐在藤椅上的贺今寒,姿态随意懒散,同样,贺今寒也看到她,压下眼里的惊愕和愠怒,略显冷淡的目光扫过来。
鸣哥看看凌俏,又看贺今寒,道:“你妹妹是吗?怎么我瞧着不太像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