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宁从言的一句话,安知意思绪万千,吃得也就更少了些。
这下,便是余心儿也觉出了味儿。“知意,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,怎吃得这么少?”
“没有没有,我好得很呢,多谢心儿姐姐关心!”安知意忙着否认,扯了一抹牵强的笑意,和余心儿玩闹。
“安丫头是心里有事儿吧?”余山长到底年纪在这里,目光老辣,一句话便点了出来。
宁从言听见这话,也有些疑惑地望着安知意,今日她一直与自己在一起,有什么事儿是值得她放在心上的。
“你怎么了,有烦心的事儿?”遂也略微缓和地问道。
“余叔叔看得如此通透,我都不敢瞒着了。”安知意装出两分苦笑。继续说道:“这上午谈了铺面,因无保人,还未能签契书。”
这也是实话,宁从言虽然说可以直接签,但从做生意的角度上,还是稳妥为好。
“就为这个?我不是都说可以直接签了吗,也值得你担心一番。”宁从言有些好笑地说道。
“这事儿可不小了,宁少爷你出了钱,我可不得对你负点责,免得承担地风险过大。”安知意看着宁从言不当事的态度,心里有些失望。
虽然早就知道,他与自己合伙做生意,一直都是抱着玩闹的态度,但以往大小事宜,他也是上了两分心的。如今,这是动了春心,就不要生意了?
也罢,自己倒是忘记了,他本就是纨绔性子。日后,远
着些罢。
“这有何难,我可以去做个见证。”余山长不是个迂腐的,对于女子也颇为宽容,能帮上忙,也愿意帮一把。
安知意本就是扯出来的一个原因,此时听见余山长的话,心下更是有些动容和愧疚。
“余叔叔,我们才认识不足一个时辰,您当真愿意?”安知意不确定地又问了一下。
“自然,那日你们找店铺的事儿,心儿回家是与我说了的。若是能开起来,那些挑食的学子,也能吃得好些,这帮一把是应该的。”余山长是个聪明人,那日他女儿一说,便知晓了两人的意图。
“就是就是,只不过店铺若是开起来了,能让我多蹭蹭饭嘛……”余心儿本是开开玩笑,觉得自己随意将别人的事儿说与自家父母有些不妥。
“好!要是铺子开起来了,心儿什么时候想吃,都可以来,哪怕没有,我也给你现做!”安知意暂时将那股子坏心情压住,和余心儿许诺道。
“嘿嘿,就冲你这句话,我一会便是拖,也要将我爹拖了去。”余心儿开玩笑说道。
几人见着她这般样子,也带着笑意。
从悠然居出来,余山长按照约定,便和安知意他们去了古北街的惜画堂。
刘方也是个有些见识的,只一眼便认出了余山长。
听见余山长要做这个见证人,心里更是一惊,原想着不过是两个小孩过家家,现在看来,还有些背景。暗暗决定,日后要更为谨慎些
。
刘方笑嘻嘻地将租金、要求之类的,一一说明白,宁从言就在旁边加以记录,撰写成文书。
余山长接过文书,看到这一手字,枯墨飞白皆有章法,赞叹不已。“宁小子,你这是习了多久的字?”
宁从言有些不解,但仍旧老老实实回答:“四岁开始习字,直至十一岁,近几年,有些荒废了。”
“如今是生疏之态?”听见宁从言这般说,余山长心下大惊。
“差不多吧,这几年,拿起笔的次数,不过一只手。”宁从言并未撒谎,在祖母膝下时,要求严格,遂日日都要习好几篇大字。而在父母身边,无人管束,甚至他娘觉得,他一无是处,是以不愿拿笔。
余心儿出身在书香世家,自然也是读书习字的,她自认一手簪花小楷略有小成,故而,听见余山长夸赞宁从言时,也凑过去看了看。只一眼,她便知道自己这点功夫,微末而已。
“从言哥哥,你这字当真是好啊。若是得空,可能求副字帖,让我也比着练练。”余心儿自知晓安知意与他不是表兄妹后,便改了称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