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我认可你,想我像这样平视你,不。”林退自我纠正,“你不是想我认可你,你是想把我踩到脚下。”
“你愤怒我无视你,轻贱你,总叫你杂种,所以你要报复回来。”
林竟殊想报复他,这是毫无疑问的。
那份亲子鉴定的日期是两年前,也就是说林竟殊早就知道这件事,但他却一直隐忍不发。
如果他是林竟殊,在什么原因下他会选择隐瞒这件对自己有利的事呢?
答案很简单,在敌人以为唾手可得一切的时候,再把这件事曝光出来,让他从最高处狠狠地跌下来。
“想把我踩到脚下?”林退用力抓着林竟殊的头发,“想用这件事来威胁我?”
林竟殊不得不仰头看着他,发根处被扯的通红。
“蠢货。”林退毫不留情的讥诮,“我身体虽然没流着林永廷的血,但流着林宜挽的血,你不知道我母亲是下嫁吗?”
林宜挽是家中的独女,林退外祖父做的也是实业,那个时候林永廷快要家道中落,林宜挽带着十几亿的嫁妆嫁到了林家。
后来林退外祖父病故,两家公司做了整合才有了如今的林家。
林宜挽手中也握着不少股份,所以哪怕林退不是林永廷的儿子,只要他足够优秀还是可以得到董事会的认可。
这一刻林退找到了新骨架。
如果说他以前是为了继承公司而努力,那现在则是不想被林竟殊踩进泥里。
就算咬断牙他也一定要站起来,挺直着腰杆,将林竟殊所有的妄想碾碎。
林竟殊仰头望着林退,那双漆黑的眼睛簇着火焰,像封在冰层的岩浆,是生机的、明亮的,熠着光彩,漂亮得不可思议。
他一直想把那簇火熄灭,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林退是吸引人的,点燃着他心底的。
林竟殊干渴似的舔了一下唇,即便现在处于弱势,仍旧笑得甜如蜜糖,里面却裹着砒-霜饮鸩毒。
他太知道怎么让林退愤怒了,低笑着说,“我见过你母亲跟那个男人厮混,就在你隔壁的客房搞在一起,不过你那天没在家。”
林退心头立刻涌上无数的恶心,喉头急促攒动了两下,他阴冷着脸将林竟殊扯远,然后松了手。
头皮传出刺麻的痛楚,林竟殊毫不在意,“你想知道是哪一天吗?或者说你想不想知道对方是谁?”
他像一只贪婪丑陋的怪物,以林退的痛苦为养料,渴望掌控他所有的情绪,想将林退死死攥在手心。
“哥,我可以告诉你。”林竟殊模样乖巧,眼角笑得弯弯,“只要你开口,我就告诉你。”
林退看着林竟殊,不带任何讥诮鄙夷,只有冷漠。
“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杂种吗?”林退说,“不是因为你是林永廷的私生子,是因为你那上不了台面的手段。”
“所以你在我眼里始终都是杂种,这点永远不会改变,我也永远不会正眼看你。”
在林退眼里,林竟殊不是他的对手,只不过嗅到腥味就闻风而动的苍蝇。
林竟殊脸上的笑容因为林退最后这番话消失殆尽。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林竟殊面无表情地说。
林退看都不看他一眼,转身离开了。
看着林退离去的背影,林竟殊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幕。
那个时候他刚被他母亲送到林家,在一场宴会上没人愿意搭理他,他只能孤零零地坐在角落。
晚宴过了一半,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孩走过来,脸上流露着善意的笑容。
“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,不无聊吗?我叫索斐,我们出去玩好不好?”
这个叫索斐的男孩似乎对这里很熟悉,带着他走出了宴厅,在院子里七拐八绕了一圈。
“你闭上眼睛。”索斐压低声音,神神秘秘地凑在他耳边说,“我带你看个特别好玩的,别人都不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