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以为秀玉、秀珠那三姐妹有何等的能耐,才能那般颐指气使地嘲笑讥讽她。
可如今瞧来,她们也不过是欺软怕硬,色令内荏罢了。
婉竹凝视着铜镜里俏丽的容颜,许久不曾出声。
直到一刻钟之后,外间的金玉撩开帘子走了进来,立在婉竹身后柔声问道:“姑娘,可要备膳?”
婉竹朝她点了点头,神色柔和的仿若春风拂面,“嗯。”
梨花木桌上摆着十几叠色香味俱全的菜肴,婉竹被金玉搀扶着坐于团凳之上,并对张婆子等人说:“你们也坐下用膳吧。”
张婆子大惊失色,慌忙摆手道:“主仆有别,万万不可。”
婉竹笑道:“往后我事事要仰仗着你们,咱们便是一家人,不必分出个主仆尊卑来。”
张婆子和容碧等人仍是垂着首不肯上前,也不肯就坐。
金玉拿着筷箸欲替婉竹步菜,方才吃了一块软烂的鹿筋后,便目光灼灼地望向了金玉、容碧和芦秀三人,她状似不经意地问:“你们都是齐国公府的家生子吗?”
婉竹明白,她如今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外室,若想更进一步,身边丫鬟的忠心与能力也十分重要。
在这等事上绝不可马虎了去。
若金玉等人也如秀玉她们一样把她当成了个摆设,她便要再想法子换人才是。
金玉来不及回答,外头已响起了关婆子一板一眼的通传声,“世子爷来了。”
作者有话说:
女主现今权力小,已经算是靠着现有的条件让自己过的更好了。
第5章受伤谨小慎微、柔顺乖巧。
齐衡玉一身藏青色缠枝鹤袍,腰间还别着玄鹰司的铁铸令牌,走进屋时脸色阴郁沉沉,唬得婉竹立时从团凳上起了身,垂着首默立在旁。
齐衡玉却不曾察觉到婉竹的这点惧意,他方才下值,正为了玄鹰司里的事务悬心。
天子近卫不但肩负着护卫皇帝的职责,更要经手那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隐秘之事。
两刻钟后,当金玉将碗碟搁在了他身前的梨花木桌上,发出的细微声响才打断了齐衡玉亢长的沉思。
齐衡玉觑一眼立在对侧的婉竹,见她一身淡青色的罗衫裙,乌黑的鸦发绕着一支梅花素钗挽在莹白的脖颈之中,清濯淡雅的好似一朵静静伫立在河池里的青莲。
若不是他自己拢回了思绪,她不知要这样傻站着多久。
“坐下吧。”他道。
他与婉竹曾“亲密无间”过,可说到底还是不甚熟悉,齐衡玉对婉竹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乖巧、胆小,又有些爱哭之上。
若换做旁人,立了这么久早已近前行礼,哪儿会这么傻愣愣地站着?
可这外室却只是垂首盯着自己的足尖瞧,怯懦得连话也不敢说。
面上瞧着是个安分的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