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霄引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,说道:“传闻中七绝琴是一位上古神祇的神武,那位神祇殒落后,七绝琴便被拆碎,散落人间。”
这番话打消了秋茗的猜疑。
既是散落人间的神武,本不是师尊的,谁得到了某一部分也不稀奇,并无关联,不需强行牵扯到一起。
但秋茗觉得,离开这个幻境后,他一定会找到那个花魁问清楚,这琴弦怎么得来的,说不定能得到点和师尊有关的线索。
其实,他的诸多疑虑,不一定要自己这般辛苦去寻,他大可回一趟砀山,亲自问师尊。
可他锯嘴惯了,不喜欢把心思宣之于口,哪怕满脸写着藏都藏不住,师尊都不用猜,瞥两眼就能看清,他也不愿意说。
而且……
师尊从不主动同他讲外界的事,讲自己身世,他便知道,有些话他不问,师尊也会说,但有些话,他再怎么问,师尊也不会讲的。
前世今生,两辈子,他一直被师尊庇佑。
如今,他也想反过来,保护一次师尊。
至少,要将师尊心结解开,要将那些逼得师尊从不远离红尘,隐居砀山的仇人都除干净。
他也想……知道自己到底是谁。
他也想……弄清楚师尊为让他重生,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。
还有……他真的曾对师尊怀有那样的心思吗?
思绪太多,压得秋茗有些喘不过气,目的都开始杂乱,不像之前,只要揪着名单去一个个杀掉就好了。
他颓丧地垂着脑袋,很快又收敛情绪。
问凉霄引:“那你呢?你又进来做什么?”
凉霄引:“我说了,我只是顺便看看关山月造的梦,谁晓得这里也有个山海幻境呢?”
秋茗:“关山月?那花魁名字?你认识他。”
不是疑问,是肯定。
凉霄引说漏嘴了,这人一贯滴水不漏,现在倒像是思绪杂乱,话都出纰漏了。
怔了半晌,凉霄引才轻笑一声:“对啊,认识,他以前是我的人,我御下不严,让他得罪你了,你要不要怪罪我一下?”
承认地坦荡,还是哄小孩的语气。
他倒是清醒地快。
秋茗一整个无语。
他和凉霄引又没什么关系,他有什么好怪罪的?
秋茗抱臂打量着末未,好似差点情绪失控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他觉得自己刚刚昏了头,可能是太想念师尊,才将猜疑搁到凉霄引身上。
仔细想来,他错认只是因为凉霄引身型和师尊有些相像,但天下相像之人何其多,不说别的,那个叫关山月的花魁,还有这个叫末未的傀身上都有凉婉的影子,但他们不是凉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