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时,太清殿摆起了宫宴。
宾客们纷纷入场,今日迎春宴除了皇室成员,受邀的还要朝中大臣以及家眷,共同庆贺太后祈福归来。
大雍民风彪悍,男女同席而坐。姜知闲姗姗来迟,赶到时,诸位贵女皆是两两而坐,只有为数不多的年轻朝臣身边尚有空位。
姜知闲逡巡一圈,空位之中除去几个不认识的,只有沈墨卿身边还未有人。
想不到沈墨卿人缘这么差,如果她勉为其难帮他化解尴尬,说不准好感度能升一点。
“哈哈好巧,沈郎君,又见面了。”姜知闲走上前打招呼,眼神看向空位,矜持问道:“沈郎君身侧位置可有人?”
“无人。”沈墨卿温和道。
两人就此安静下来,姜知闲矜持地站在原地。
沈墨卿仰头,墨黑的眸子带着认真“风眠娘子可愿与我同坐?”
“既然沈郎君提出如此要求,风眠便应下了。”姜知闲大剌剌坐在竹席上,浑然没有大家闺秀的做派。
不远处女眷成堆,几人不时朝这边望过来,姜知闲看看女眷,又看看沈墨卿,讥讽道:“她们看什么呢?”
“哦,原来在看沈郎君啊。”
“无需在意。”沈墨卿声音淡淡,事不关己。
不远处贵女们正在小声蛐蛐:
杏色锦裙女子,指甲抠着手中锦帕,不甘心道:“方才咱们姐妹去沈郎君那里他明明说身旁有人,怎的姜风眠坐得,我们坐不得?”
另一女子满头珍珠挂饰,“许是那姜风眠威胁沈郎君,沈郎君也是被逼迫的。”
“姐姐说的在理。”
角落一直未说话的女子看向沈墨卿,自姜知闲坐在那里开始他的表情便放松许多,“也许沈郎君身旁的位子就是留给她的。”
结果其余人异口同声:“不可能!”
珍珠头饰女子道:“听闻最近姜风眠要参加科举,日日缠着沈郎君辅导功课。”
“什么?我没听错吧,整日吃酒遛马逛花楼,与顾玄、谢子安、齐钧并称四大纨绔的姜风眠,要考科举,真是滑天下之大稽。”杏色锦裙女子忍俊不禁。
“嘘,小心她听到了可是要当场揍人的。”
……
几人说的并没有错,姜知闲在古代的十七年可谓任性妄为,只要有她娘在,天捅破窟窿也会有人去修缮。
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,一排排长案上铺就着云纹明黄锦缎。
数十美人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,姜知闲支着下巴欣赏,不时口中发出赞叹,“啧啧啧,美人甚是好看。”
在场权贵多是被舞蹈迷了眼,停止相互攀谈,朝同一方向望去。
唯独身侧沈墨卿腰背挺直,眉眼低垂。
姜知闲最看不惯的便是他这种假正经之人,手肘撞了撞对方的胳膊,“喂,沈砚之,你不看吗?”
“如此美人你都不看,莫不是有什么毛病。”
沈墨卿掀起眼皮瞥了一眼舞娘,心中毫无波澜。侧首看向身旁眼中带着恶趣味的少女,缓慢道,“在下并无问题,还请娘子慎言。”
“嘁。”姜知闲瞪了沈墨卿一眼,不再搭理他。
沈墨卿手持玉箸伸向近处的龙井虾仁,一双玉箸在他之前将虾仁夹走。沈墨卿又伸向另一个,又一次被抢了先。
沈墨卿挑眉看向玉箸的主人,对上一双满含挑衅的眼。
沈墨卿玉箸伸向哪里,姜知闲便在他夹到之前截胡。
沈墨卿轻轻放下玉箸,默默挪动菜品,叹了一口气,道,“风眠娘子如若都喜欢,便都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