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眼前这个人……才是真正冲着他来的,那个悄无声息的猎人。
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。
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,后背却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车壁上。
退无可退。
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。
“别怕。”林默微笑着,向他走近了一步,车门被他顺手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,彻底断绝了喻然最后的退路,“我们不会伤害您的。”
“我们的医生只是……很想和您聊聊。她觉得,您是一个……非常、非常特别的人。”
他说着,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……小小的,银色的怀表。
他打开怀表,在喻然的面前轻轻地晃了晃。
那怀表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一点点催眠般的光。
“看着它……”他的声音,变得愈发轻柔,像梦呓一般,充满了蛊惑,“是不是很美?”
“……听……听它的声音……滴答……滴答……”
“……你,是不是……很累了?”
“……睡吧……”
“……睡一觉……就什么,都听不见了……”
与此同时。
广播站地下机房。
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的黑暗携着未知的恐惧在人心中蔓延着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……设备被强电流烧毁后,那刺鼻的塑料焦糊味,混杂着尘埃呛得人无法呼吸。
言宿正背靠着一面冰冷的服务器机柜,大口地喘着气。
他手里的枪早在爆发的瞬间,其精密的电子保险就已经失效了。
现在,这是一场……最原始的,也最野蛮的肉搏战。
他的手臂上那道刚刚才愈合不久的伤口,在刚才的格斗中又一次被狠狠地撕裂开。
鲜血混杂着汗水,顺着他的手臂缓缓地流下,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“滴答”声。
而在他对面几米远的地方。
那个代号“阿蝶”的杀手,情况比他更糟。
他的肩膀被言宿用一截从设备架上拆下来的断裂钢管,狠狠地捅穿了。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,只有胸口还在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微弱地起伏着。
这场……在绝对黑暗中的,属于两个顶尖猎食者之间的惨烈的搏杀。
最终以言宿的“惨胜”而告终。
他没有丝毫的停留,也没有去管那个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的“阿蝶”。
他只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,然后踉踉蹌蹌地朝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!
是出口。
喻然所在的方向!
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!
——喻然有危险!
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!我必须去他身边!
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,无视了自己手臂上传来的剧痛,用尽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冲出了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