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静谧,林清屿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。
李亦澄当然知道他在回忆什么,她从林清屿背后绕到他身前去,踮起脚尖,亲吻他的唇。
她的唇贴着哥哥柔软的嘴唇慢慢蠕动,轻轻碾压,像只小鸟衔起一小块可口的食物,叼起他的下唇瓣,含在嘴里吮吸,轻咬。
脑海中闪回过以前很多个瞬间,哥哥也这样温柔对待,屏住呼吸,小心而虔诚地亲吻她的唇。
他不敢用力,怕弄脏她,怕弄哭她,怕弄碎她。
只有在那些时刻,她才能感受到被珍视,被疼爱,切身体会“含在口里怕化了。”
只是无论她现在如何挑逗,林清屿始终像座冰山不为所动,凌厉的下颌线紧紧地绷着。
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,又不甘心、不满足,双手向下,去解林清屿的裤腰。
林清屿抓住她的手,目光在她脸颊停留了一瞬,迅速别过脸,喉结向下滚动,问:“晚饭你想吃什么?我去做,或者去买。”
李亦澄锲而不舍地找到他的眼睛,说:“我想吃你。”
“吃人是犯法的,”林清屿顶着那张清冷禁欲的脸,说了句极冷的笑话,像唐僧忍痛对女儿国国王说,“我们师徒四人还要去西天取经,我绝不可能对你动情。”
你信吗?
观众火眼金睛,心中自有答案。
“可我现在就想吃你,”李亦澄挣脱束缚,去解他的裤腰。
林清屿向后退了半步,提醒道:“我有女朋友。”
李亦澄心塞,她也不愿伤害那个女孩,却硬着头皮说:“那又怎样?我也有男朋友。”
“抱歉,我不想做对不起她的事。”
“那我呢?我怎么办?”李亦澄问,“哥,我怎么办?”
林清屿沉默,李亦澄在他脸上读到了木然,死寂。
过了许久,林清屿的嘴巴动了动,勉强说出一句:“你去找周遂。”
李亦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,这句话带来的杀伤力太大,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震碎了,她想让林清屿把那些碎片捡起来,她想用破碎的姿态换来他的同情,换来他的妥善对待,她想让他像从前一样把她的心拼凑好,却也知道似乎不太可能了。
她顿时感觉好委屈,好委屈,好委屈。
她究竟做错了什么?
换成其他人,未必有她敢作敢当。
他用三年的静默来惩罚她的背叛,还不够吗?
李亦澄深吸了一口气,肋骨一根根被撑开,眼泪不受控地掉了下来。
她感受着胸口传来的绞痛,强撑着,大声质问道:“林清屿,你少装蒜了。你说,如果有人说能给你拿几十万,救我妈的命,你要不要救?你愿不愿意救?你最应该理解我。”
林清屿阖上眼帘,不再看她:“我知道,我理解,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。”
内心那盏微弱的烛火又被重新点燃,她向前一步,再次抱住林清屿:“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?”
他却重复将她推开:“可是我没办法心安理得地看着——我没法看你为了钱和周遂谈恋爱,我没法看着我妈拿着周遂的钱和命运做抗争,我又做了什么?我能做什么?”
“我不要你做什么,只要你和姨妈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奖励,”李亦澄替他辩解,“你也一直都在打工挣钱啊。这些年你赚来的钱不全都给我和姨妈了吗?”
“可那只是杯水车薪,”林清屿眼底闪过一丝痛苦。
他靠近她,抬手轻轻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,用一种平静而残忍的音调说:“对不起。”
“这句对不起,我早就该对你说,这些年委屈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