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着笑也不是,不笑也不是。
那股子自惭形秽,仿若受刑般的浑身不自在,怎么就挥之不去呢?
细说起来,确实难怪每次跟婧姐讲自己的事,她都是那样一副表情。
虽然自信还没被鄙夷到祸国殃民活该千人踩万人踏的程度,可站在任何一个良家妇女的视角,自己也妥妥一名毫无底线不知廉耻,被各种各样的男人玩儿烂了的小婊子无疑了。
偏偏这身子比人更贱,不管是被多么丑陋下作的鸡巴欺负,只要又硬又狠的肏进来,都能春风化雨快美连连,淫汁骚水流也流不停。
从前跟大春好着的时候,他就说过。
说你怎么这么浪啊,碰都不能碰,随手一模就滑溜溜湿哒哒的,干脆出去卖算了,既省成本效率又高,还保证十个有九个是回头客。
妈的,那时候两人欢欢喜喜心无芥蒂,他有多敢说啊!
反观自己也是真的没心没肺,心里藏着那么不堪的过往,居然也能厚着脸皮投怀送抱,浪得像一尾上了岸的活鱼,喊着叫着被他满满的灌上一肚子的热豆浆……
好吧,扯得有点远了。说回到底谁才是骚货的主题。
那两个妖精睡过的男人不也是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么?
而且昨晚在酒吧遇到岳寒,已经基本确定了婧姐风流裙下无一幸免的通奸事实。
今天再看这姐俩眉来眼去的沆瀣一气,连自己这个周边角色的花边儿新闻都同步共享了,谁能保证她们不是因为达成了更深层次的资源共享,才如此一唱一和,堪比琴瑟的和谐默契呢?
对已经“相爱如斯”的婧姐和许哥来说,这一对金童玉女,活脱脱就是把自己摆上供桌的仙桃寿饼,光是那赤条条四体交错,光溜溜淫声互闻的旖旎场面,哪怕仅凭想象探知片刻声息边角,也足以辱没先人,羞杀良善了。
真是造孽啊!
那么又是为什么,如此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事都做过了,她们姐妹俩还能笑得那么百无禁忌放浪形骸,当着自己这个知情人的面搔首弄姿外加打情骂俏,那份理直气壮,甚至趾高气扬到明艳照人的勇气,到底是听了他妈多少遍的梁静茹啊!
回头再看看自己,本来心情不错,一个人水滋滋晕乎乎的看着球赛,居然也要被她们找到,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媳妇左支右绌的陪在一旁期期艾艾,心里仿佛光剩下自轻自贱自我检讨了。
是因为一个“偷”字么?
可是,婧姐她……不也曾红杏出墙?那可是身心俱失实打实的出轨啊!还生了个如假包换的野种回来呢!
是自己睡的男人太下作,太无耻,婊子当得太随便,太饥不择食了么?
可是听大春说,那个姓陈的才是真正的伪君子,当初婧姐不也是头也不回的要跟他,结果不但始乱终弃一走了之,这几天听说又来纠缠不清。
什么东西!
相比之下,像吴浩、裘老板这样的真小人,大恶人,至少在玩女人这方面还要更光棍更磊落一些吧!
那么,是因为她们身后都有一个心理变态到返璞归真的奇葩男人么?
想到这一层,海棠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超越了悸动不安的节奏,“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”的越跳越重,越跳越慌,仿佛隔壁有只野兽正在没命的撞墙,马上就要破壁而出,择人而噬,而躺在身边的男人却兀自侧身静卧浑然不觉。
仅仅从呼吸的频率判断,他也绝对没睡着。不光没睡着,心里还藏着事儿。从捧了本书上床,就没见他翻过去一页。
难道,他就打算这样瞒着自己了?
可昨天晚上,为什么又那么坦诚,那么毫无保留,连被婧姐勾着说过“嫂子,我喜欢你”那样的话都能和盘托出?
是因为全程被动,即使情不自禁也算是问心无愧,而且守住了男女之间最后的那道防线么?
既然那道防线如此重要,那么今天又怎么会……如此突然的跟另一个几乎毫不相干的女人……难道是更深入一层的情不自禁么?
不,不对!说那个女人毫不相干,也许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。
虽然那“和谐”的氛围更像一次遭遇战,可两人显然并非毫无瓜葛,至少他们共同提到了“广州”。
原来,那个一边交欢一边被回顾的地方,除了令人难堪的背叛和懊悔,居然还记录着不为人知的色欲交集?
说句心里话,听完录音,又被可依做着鬼脸取笑,海棠都没怎么当回事。
对大春人品的信心,从来都远远超过自己。
他是被许哥带出去的,录音又是许哥发的,无论那个女人是谁,都必定是一场无伤大雅的逢场作戏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