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脏自然是不能吃的,那么可以的只剩下亲吻了。
而波德莱尔在法庭的自述又实在精准。
“懒散、缺乏毅力、沉溺在虚幻的浅层感官刺激里无法自拔”,尤其最后一点——
所以他可耻地心动了。
但有个问题。
波德莱尔舔了舔嘴唇:“事先说明,我对多巴胺上瘾没有抵抗力。”
不如说他对有成瘾倾向的一切都毫无抵抗力,例如抽烟、例如喝酒、例如买赌马券。
这些空洞成瘾和低级快乐构成了他短暂人生的所有享乐部分,他习惯了渴求时就得到,延迟满足是他的短板所在。
正因如此,波德莱尔对成瘾源的选择极为谨慎。
烟,可以;大麻,不行。
支持他看中的赛马或足球俱乐部,可以;常驻帝国赌场,不行。
享受出老千赢的几十、几百英镑,可以;献祭朋友再赌上小命捉弄秩序乃至把宇宙玩弄得团团转,不行。
……
他能接受成瘾源在限度范围内影响他,然而一旦有反被控制的可能,他会毫不犹豫从源头切断。
可惜杰克不是丝卡烟,也不是随便哪个便利店都能买到的酒精,更不是赢来的英镑,他较真、顽固、甚至还是个控制狂。
放在平日里,哪一条单列出来都足以叫波德莱尔敬而远之。
可当这个控制狂好看到值得冒险一试的时候,他的原则又恰如其分地后退一步,并哄骗道为什么不试试呢?
于是波德莱尔决定试试。
“你可以放心,我的上瘾周期通常止步于一到三个月。”
他相当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滥情,以及交往中浅尝辄止的恶习。
布鲁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。
想谈,但只想短择,说白了,只想泡他。
他不免觉得好气又好笑,一边在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,一边又把“肤浅的喜欢”理直气壮说成“多巴胺上瘾”。
能做出这种事的也只有波德莱尔这个家伙。
不过倒也不算意外。
“比我预想的久一些。”布鲁斯说。
波德莱尔一挑眉尾:“我权且当做是你对我的夸奖。”
嗯,骄矜狂妄这方面也是,毫不意外,布鲁斯心道。
“那么我亲爱的杰克——”
波德莱尔拖长音调,眼神明晃晃地流连在男人那张淡色的唇上,它们惯会说些叫他恼怒的话,闭嘴的时候倒是很赏心悦目。
“你愿意赏脸过来点吗?”
叫波德莱尔惊奇的是杰克的依言俯身。
眼前,那张没有一处不在他审美点上的俊脸越凑越近。
身后,粗粝的指腹沿途一路探下,虚握住一截冰凉的手腕。
夜晚,静谧,气氛正好。
沙沙沙——手腕被什么温热的擦过,泛起轻微痒意。
正当波德莱尔本就情潮汹涌的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一拍时。
他看见杰克的唇角似有似无地弯了弯,下一秒,紧缚的普鲁士结一松。
后者眼底划过微不可查的笑意:“我倒不知道你有征求我意见的习惯。”
波德莱尔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