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来来,你跟我说你打算怎么办?你当时心里在想什么?”皇帝盯着她道。
在赵熠面前脱口而出的话,此刻却像黏在了嘴边。
“你说啊。”皇帝的语气缓和下来。
“我阿娘是被冤枉的,我自然要光明正大的查。”沈妆幕说完竟然忍不住撇了嘴巴,两滴泪就滑下脸蛋,但是她又不敢哭,急忙用袖子擦干净。
“出息。”皇帝嫌弃的瞥了她一眼,又道:“你可明白你此行之事,此事结果重要,还是表面的过程?”
“都重要。”沈妆幕抬起了头,“舅舅,我阿娘会赞同我的。”
“你胡扯什么?你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办?”
说了半天又绕回来了,她结巴道:“还……还、没……没想好。”
“你说什么?还没想好?!”皇帝气地瞪了眼睛,面前突然被送上一根柳条。
“这时我路过一棵树时,折的。”沈妆幕捧着一根柳条道。
“再说,我此时正在研究前朝的机关画,像萧仲这样的人,肯定疑心慎重,我前几日去他家,感觉有说不出的怪异,说不定,证据就藏在他家里。”沈妆幕越说越肯定,柳条不知不觉又被她藏到了身后。
“我还能打你不成?”皇帝无奈地看她一眼,他当初只是很生气,如今看见她这一幅丝毫不后悔,还夸夸其谈的样子,气好像都消了。
“朕早该没明白的,你这个性子……哎。”皇帝卸了力气一般摇了摇头,脸上挂了一丝勉强的笑容,道:“你可是十二岁就敢剑指大奸臣的人,朕都是被你救下的。”
“您是说我十几岁那一次?”
皇帝只是笑,又道:“你忘了?你十二岁时,有一场逼宫。”
沈妆幕恍然大悟,道:“原来如此,您之前还骗我他们是找你来商量事情。”
“那是为了安慰你。”皇帝摇摇头,“差不多是了。当时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兵,你仗着自己矮闯进来,指着带头的那个人,说了一堆话。”
沈妆幕也不好意思的笑了,“我那是仗势,再说,后面给我吓得直接扑到您怀里哭去了。”
“哎。方才这一会儿,我面前闪过了你儿时做的事情,才发现你变了很多。记不记得,你因为宫里有人欺负你,你直接烧了她的殿?”皇帝笑着说。
“我记得。”沈妆幕并不是很想聊儿时的捣蛋事迹,“是云妃的殿,她欺负我,我气不过,就挑个没人在殿里的时候烧了。”
皇帝点点头,“这个性格就很好。这是上天赐予你的福泽,历险阻而心念向前。”
“舅舅,你、你不骂我了?“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。
”骂你有什么用?你改?”
“你如今立了两个月的军令状,就把心扑在这上面吧。暗卫你再带走十个,我忙不开,为你娘翻案职责就落到你的肩膀上了。”
随着这句话说完,沈妆幕心都沉了,只能从身上的重担的空隙里清清浅浅的呼吸。
“对了。”皇帝打探的眼神看向沈妆幕,“你跟赵熠怎么回事?”
“舅舅,你还让人监视我?”
“监视你什么监视?你们两个避着人了吗?”
沈妆幕就如霜打的茄子,蔫了。
“我们现在,是合作关系。”沈妆幕眨巴着眼睛说。
“……”
这么大了,还能从她身上看到儿时的影子,皇帝就不忍心责怪。询问道:“你在殿上那样说,回去后你们两个见面了吗?他怎么说的?”
沈妝幕想了一下,挑句主要的话给皇帝说了,道:“他说我虽然急躁,但是他支持我。”
“你万事给我留个心眼,听到了吗?”
“听到了。”
“行了,滚回去。”皇帝摆了摆手。
沈妆幕庆幸地呼了口气,将狐疑咽进了肚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