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先生端坐在案几后,轻捻胡须打量着他,片刻后缓缓开口:“不必多礼,听闻你对六艺略有研习,那老夫便先考考你‘礼’。”
墨妙青垂手站在一旁,姿态恭谦:“先生请讲,学生定知无不言。”
“礼之根本为何?”邱先生目光如炬,紧紧盯着墨妙青。
墨妙青条理清晰地回答:“礼之根本,在于敬。敬天地,敬君亲,敬长上,此为礼之大本也。”
邱先生闻言微颔首面露赞赏:“不错,你对礼的理解倒也算透彻。”
他轻咳两声:“那‘乐’又为何物?”
墨妙青回答:“乐者,天地之和也。其通伦理,和人心,乃为治国之要道。”
邱先生轻笑着点点头,眼中的赞赏更甚:“能将乐与治国联系起来,看来你并非死读书。”
他轻抿茶水润喉,接着问:“那你可会射艺?”
墨妙青心中一紧,射箭并非自己所长,但仍镇定自若:“学生曾习过箭艺,只是……技艺不精,恐难入先生眼。”
邱先生明了他是自谦:“无妨,技艺可勤加练习。那御马之术,你又如何?”
墨妙青道:“御马之术,学生自信尚可,只是……比起世家子弟,或有不及。”
邱先生对墨妙青的回答颇为满意:“不必妄自菲薄。今日便到这里吧。”
“墨妙青,的确与你父亲说的一般无二。”
墨妙青俯身作揖,紧张的内心终于放松下来:“多谢先生夸赞,学生定当继续努力,不辜负邱先生期望。”
父亲果然提前打过招呼了……
墨妙青走出邱府,长吁一口气,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:“呼……”
凑巧墨妙青遇到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,正纠结着上台阶。他见那人似有难处,犹豫片刻,终是抬步上前,结果还没等靠近,那人自己就从轮椅上走了下来。
墨妙青微怔了一瞬,随即恢复如常,拱手作揖,礼貌地笑了笑。
那人没理他,将轮椅推上去后又坐回去推着离开了。
墨妙青望着那人,心中有些疑惑,但也并未多想,许是有难言之隐。
他轻叹一声,转身朝自己的住处走去。
南轩竹这头正无聊地用指尖轻点着手臂,时不时瞥一眼紧闭的房门。
他又等了许久,终于听到有人唤自己名字,便大步走进房内。
入房后南轩竹先冲邱先生拱手作揖,随后随意寻了处地方站定:“邱先生,在下南轩竹,前来候考。”
邱先生细细打量着他道:“嗯,方才已考过一些人,你可知老夫都问了些什么?”
南轩竹道:“在下虽不知先生具体问了什么,但想来……应是与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相关。”
邱先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:“倒也不全然。”
他轻咳两声:“老夫问你,‘仁’为何物?”
南轩竹道:“在下以为,‘仁’乃爱人,推己及人,心怀天下苍生,便是‘仁’。”
邱先生沉思片刻:“倒也算有些见地。”
“那若为行仁道,而杀一不仁之人,当如何?”
南轩竹回答得干脆利落:“以不仁之道行仁道,终是不仁。若真要行仁道,当有更妥善之法。”
邱先生双眸微眯起:“哦?更妥善之法……你且说来听听,若何能在不杀不仁之人的前提下行仁道?”
南轩竹道:“这世间之人,性本善,不仁之人,许是受环境所迫……”
“若能以教化使其改过自新,弃恶从善,岂不比杀了他更好?”
邱先生轻捻胡须颔首,对他的回答颇为满意:“老夫记得你初试时画了幅耕地图……为何不直接作答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