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南轩竹。”
“等着吧。”
南轩竹寻了棵大树倚靠着,无聊地扯着旁边的草玩。
而方才同行的两人,登记完就缩在南轩竹身边遮阳了。炎炎夏日,蝉鸣聒噪,树影婆娑。
南轩竹指尖捻着一片草叶,轻轻一吹,草叶打着旋儿飘落,恰好落在同伴的鼻尖上。
“啊啾!”那人打了个喷嚏,揉着鼻子瞪他,“竹子,你故意的吧?”
南轩竹笑道:“草叶自己落的,关我什么事?”
另一人擦了擦额头的汗,抱怨道:“这鬼天气,热得人发昏,待会儿考试怕不是要中暑。”
南轩竹望向远处的考场,木门紧闭,若有所思。
“喂,竹子,”同伴用手肘捅了捅他,“待会儿要是考题太难,可别忘了给哥们递个答案,字写好点。”
南轩竹挑眉:“要我的答案还这么挑三拣四。就怕给你们答案了,你们也不敢写。”
“有答案当然要参考参考,”那人嘿嘿一笑,“再说了,这次考的人又变多了,作个弊……诶呀,咱们这种平民百姓,能混个机会就不错了,谁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。”
南轩竹没接话,只是目光重新落回远处。
就在这时,考场的大门“吱呀”一声缓缓打开,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,手持一卷竹简,目光扫过人群,朗声道:“考生入场!”
人群瞬间骚动起来,众人争先恐后地往前挤。南轩竹被同伴推搡着向前,却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。
考场上百张草席铺开如棋盘。当主考官捧着试题入场时,南轩竹正用竹枝逗弄桌上停驻的蝴蝶。
试题展开的刹那,满场倒吸凉气。素绢上唯墨书一句,
民本。
“这哪是考题?分明是朝堂策论!”身后传来同伴哀叹。
南轩竹却突然轻笑出声,拿起一根树枝轻点砚台。他提笔蘸墨,竟在答卷画起连环画,一幅老农屈身耕地的图景。
他身后的同伴伸着脖子瞅见南轩竹的画卷,眼珠子差点瞪出来,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:“竹子你疯啦?这是考试!你在画什么?”
他又急又气地用手肘撞南轩竹,不时瞥向监考官又低下头去。
南轩竹冲他一笑,食指抵在唇边做噤声状,而后继续作画,边画边小声嘀咕:“莫急莫急,民本民本,无民怎算本,且看我如何破题……”
同伴焦急地四处打量别人的答卷,皆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,回头再看南轩竹的画,恨铁不成钢地直摇头:“哎,真是要被你害死了,这能行吗?我要是抄了你的岂不是更明显。”
南轩竹手腕轻抖,在画卷末尾添上几笔,搁下树枝,掸了掸衣袖:“行不行,考官看过便知,你若信我,便也如此画便是。”
同伴纠结地拧着眉头,嘴唇紧抿成一条线,犹豫半晌后心一横:“罢了!信你一回!”
他也拿起树枝学着南轩竹的样子画起来。
南轩竹画完后,搁下笔,伸了个懒腰,竟直接起身,在考官惊愕的目光中,大步走出了考场。
“哎!考试未结束,不得离场!”考官急忙喊道。
南轩竹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:“答完了,不走留着晒太阳吗?”
同伴见他这么洒脱,咬咬牙加快速度:“嚯,竹子哥霸气!”
考场外的日头有些毒,南轩竹眯着眼望向天空,抬手给自己扇风。
南轩竹刚迈出考场门槛,迎面便撞上一人。
“哗啦”
竹简书册散落一地,南轩竹踉跄一步,下意识伸手扶住对方的肩膀。抬眼间,正对上一双清冷如霜的眼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