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景和廿四九月初五弟子悱之敬上”
楚月安搁笔,捧起信纸吹了吹墨迹,颇为满意地从头到尾通读一遍,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是否有句点语法错误,这才放下纸张,等它自然阴干。
恰在此时,春鹊敲了敲门:“白公子,小姐有事通传,可否让奴婢入内?”
这是楚月安早已与春鹊林彻季玉心三人做好的打算,堵不如疏,既然顾少室一定会设暗桩在府内,与其费劲去拔,不如时刻演着戏给那些人看,虽是累了点,但熬过这段时日便会好许多。
楚月安扬声:“请进。”
春鹊便开了门入内,福一福身:“晚膳在即,小姐召白公子一同入正厅就餐,还请公子随奴婢来吧。”
楚月安一整衣袖:“还请带路。”
然而春鹊却是走到他身前站定,低声说了另一番话:
“公子,方才林彻急急回府来报,说是太子正和二公子一道往回走,此刻恐怕已经快入府,不知您有什么打算?”
楚月安略一沉吟:
“算算时日,殿下应是过来为换礼此事给个交代。那便按你所言,吩咐人仔细着准备家宴,我在一旁提点着玉心,应当不会出太大的差错。”
春鹊显然还有话想说,而楚月安大概也明白她想说什么,却只是错身,示意她行动。
春鹊无奈,暗吸一口气,规规矩矩给“白公子”带起了路。
“殿下,请。”
陆景辞果然与楚暮河一道入门,见了正厅掐着时辰端上来、此时正热气腾腾的吃食,朝桌边静静站立等候的“楚月安”笑道:
“本是本宫办坏了事,此时倒又教柏舟费心,惭愧。”
季玉心抿唇一笑:“殿下言过,既然没出祸患,怎是殿下的差错?”她一顿,微微偏头看向楚暮河,稍稍琢磨了一下语气:“。。。二哥,回府了便莫要干站着,快带殿下入席。”
楚暮河进门起便盯着她脸上许久,眉头稍凝,听她开口,露出一个与往常无二的温和笑容来:“自然。殿下,”他伸手指座:“请上座。”
几人依次入了座,陆景辞身份最尊贵,自然位于最里,左侧是楚暮河,右侧是季玉心,然本该就此开席,便见“楚月安”稍一抬手,唤道:
“阿止,你坐过来。”
陆景辞微微一愣,这才发觉在“楚月安”右手边,还摆着一副碗筷,显然是早就备好的。而听她话音落下,一位身穿麻布青衫的青年男子从右侧少许侍从队列中走出,顿首答应:
“是,小姐。”
陆景辞:“…这位是?”
“楚月安”仿佛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失礼,赦然:“是臣女粗心,忘了和殿下介绍,这是臣女年少时的玩伴,名唤白子穆。”
“楚月安”说罢,转头面向“白子穆”,语气不容置疑:
“子穆,还不快见过殿下?”
楚月安行礼:“子穆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自己感兴趣的女子,莫名其妙冒出来个异性童年玩伴,而且听他姓氏,还和自己那不讨喜的母家白家有关联,可以说初见便让人全无好感。
陆景辞不着痕迹皱了皱眉:“免礼。”
他心里琢磨着回府后派人查查这个白子穆的底细,明面上却靠得离“楚月安”近了点,开了话题:
“不知柏舟想如何处理此事?”
他指的自然是吕柚宁赔礼被换一事,只是楚月安怎么也没想到,陆景辞会来问他的意见。
季玉心丝毫不乱,轻声应答:
“全凭殿下作主。”
陆景辞便道:
“当日之事已交掖庭查明,是三弟宫中人收拾寝殿之时,见那玉佩金贵,便想拿去换钱,这才有了后面的乌龙。”
楚月安眉心稍动,这是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