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苗寨最初就建在那里,王神也是在那里羽化的金身,阿酿每天都会去打扫他的房子。”
怪不得南疆王只敢在夜间入梦骚扰,还一直催促去岜夯山。他金身在那里,实体也就只能在岜夯山附近活动。
沈观南心道,这就更不能去了,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。可他又很需要圣女解蛊,便继续问:“什么办法能让圣女出来?”
黎彧用力摇了摇头:“寨里人都以为她不在了,她不会再出来。”
想彻底摆脱南疆王,必须得在蛊毒发作前把蛊解掉。但沈观南破译整整一晚,一个字都没有破译出来。
指望这几张残页肯定不行。
而且,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蛊。南疆王说这个竹简记录着解蛊方法,那大概率是中了竹简上所记载的蛊。
“你说她经常用黑翅鸢传信……”沈观南灵机一动,“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用黑翅鸢给她传信?”
黎彧颔首:“当然可以。”
沈观南立刻坐到案桌前,撕下一条A4纸誊抄竹简上的古文字。黎彧跟过来,站在身后。
脊背传来很轻的触感,黎彧的指尖微微有点凉,他顺着沈观南的颈椎向下摩挲,最后停在肩胛骨之间的位置,动作轻柔珍重,像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。
肌肤触碰,多少都会沾点欲。但沈观南没从黎彧的触碰中品出一丁点的情。欲,他好像就是在单纯欣赏沈观南的背。
沈观南闭了闭眼,然后深吸一口气。他今年二十有五,杂念比黎彧多,又是头一次喜欢人,基本是老房子着火,一点就着。
但黎彧还小。
他太小。
沈观南转过身,自然无比地避开了黎彧的触碰,把纸递过去:“你能不能问问她,这些字是什么意思?”
黎彧接过纸条,走到空窗前吹了几声哨。没多久,一只黑翅鸢落在空窗的窗棂上,扑闪着翅膀朝黎彧叫了几声。
黎彧把纸卷起来,用线绑在鸟腿,黑翅鸢就立刻飞走了。
沈观南趁机穿好了衣服。他感觉黎彧完全被耽误了,学得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技能,心里琢磨着离开苗寨的时候,最好把黎彧带走,送到研究所附近的学校接受义务教育。
不知道黎彧愿不愿意跟他走。
“哥哥这是要出门了?”黎彧歪头看着他笑。
沈观南嗯了一声。
昨天江川去几名巴代法师家探查过,没问出有用的信息,但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点。他卖了个关子,让沈观南记得看巴代法师供奉的大祭司画像。
沈观南正好也想问问眉间的蛊痣,试探能不能问出些什么。
他们要去的第一家巴代法师姓陈,据说是个命很苦的老奶奶,儿子儿媳都不在了,这么些年都是与孙子相依为命。
沈观南特意买了很多补品,没想到,刚敲开陈家的门,就被泼了一身脏水。
开门的老媪用充满敌意,甚至是有些恶毒的目光仇视沈观南。她泼完水就“咣”地一下摔阖院门,隔着门用苗语骂骂咧咧。
沈观南觉得莫名其妙,但没发火。这几天走访属于严重叨扰,惹人嫌很正常。
黎彧倒是动了气,抬脚想踹开门,被沈观南拦了下来,“没事,回去洗洗就好了。”
沈观南拽着黎彧离开,没看见一只蓝紫色蝴蝶跃过院墙飞进了老媪家。
洗完澡,沈观南换了身衣服继续走访。他在微信上管江川要陈家的调查资料,一直没得到回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