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喻晔清回答,她直接将屏风拉上,自己到床榻上歇着去。
屋中静谧,她脑中混乱得很,烦躁地踢着足尖绣鞋,倒是没心思注意屏风后那个活生生的男子。
像模像样地守了男女大方十八载,如今该有了不该有的全有了,还有什么可防的。
但她并没能睡下,时不时得就有人来敲门,掐算着时辰又来给她送吃食,她总得应付,好不容易等着天擦黑,这才带着喻晔清出了屋子,走上府内小路,径直去了马房。
喻晔清接过缰绳拱手道谢,宋禾眉却是扯着马鞍先一步上了马,垂眸看他:“不必客气。”
“二姑娘,不必劳烦你亲自相送。”
宋禾眉从他手中把缰绳拉过来,古怪地瞧着他:“这是我宋家的马,你若是骑上去就跑了怎么办?我得看着你。”
他还要开口,宋禾眉直接打断他:“行了,有这废话的功夫,路早行了一半。”
喻晔清稍顿了一瞬,到底没继续坚持,翻身上马之际,胸膛与后背避无可避地贴靠在了一起。
宋禾眉觉得自己似被他包裹在怀中,随着马儿颠簸,后背一下下撞在他的胸膛上。
披散的发似随风飘到了脖颈间,搔得她有些痒,让她伸手想挠一挠,却是探手过去时不小心触碰到了身后人的唇。
指骨与温软唇畔相触的刹那,他的呼吸洒在指尖,让她似被烫到般当即收了回来。
身后人没说话,宋禾眉倒是终觉有些不好意思。
他们离得有些太近了,近到让她想起了同样夜深如泼墨的新婚夜。
她的心快跳了两下,隐隐有个念头冒了尖。
喻家偏远,但骑马而行倒是没用太久,待靠近之前喻晔清便收紧了缰绳把马勒令停下。
“宋姑娘可放心了?”
因离得太近,他的声音响在耳畔,在这静谧的深夜之中显得格外低沉好听。
宋禾眉下意识点点头,但动作到一半,她便停了下来,偏头反问他:“什么意思,你打算现在下马,让我回去?”
“是,待我回去看着家妹妹睡下,便送姑娘回宋府。”
宋禾眉气得回头,却只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下颚:“你送我又我送你的,你也不嫌麻烦,我与令妹也许久未见,今日既来了哪里有不见面便走的道理。”
她晃了晃袖兜:“喻郎君,亏我还给令妹准备了见面礼,你赶起客来倒是毫不含糊。”
喻晔清顿了顿,再开口时声量略小:“家妹身有顽疾,恐给姑娘过了病气,何况天色渐晚,若不早些送姑娘回去,深夜行路恐有危险。”
宋禾眉觉得这般近的说话,好似他每吐一个字出来,后背便能感受到他胸膛发震,他说话的气声让她觉得脖颈痒痒的。
她直了直身子:“我身子好得很,不怕什么病气,而且,谁说我要回去?”
她仰头,脑后半有意半无意地磕在他下颚上。
“我今夜,便没打算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