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什么呢?
此时,赵师客的伤口崩裂的更加厉害,他身上的鲜血淌了一地,在昏暗的灯光下,闪烁着异样的光泽。
空气里都是血腥味,还有…淡淡的硫磺味。
于是她侧目去问裴厌城:“你在甬道中行走,可有什么温泉之类的地方?”
裴厌城并不想与宋舒月多费口舌,可听到温泉两个字后,还是压下有些意外的神情,点了点头,“有,在这条甬道尽头。”
然后斜睨着眼睛,观察宋舒月的反应。
可宋舒月淡然一笑,她行至赵师客身边蹲下,然后在他恶狠狠的神情中,用短箭的尾端,戳了戳他受伤的胸口。
滋啦一声,鲜血顺着衣襟浸出更多,疼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,一只手于身后飞出一拳,却被裴厌城一脚踢飞。
宋舒月见状又将那匕首更用力的抵在他胸口,道: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你今天没想活着出去,对吧?”
赵师客冷笑一声,抬头环视四周,轻蔑的道:“这里会是你们的坟茔,孤独,寂寞,默默无闻,你们会饿死,渴死,气竭闷死,会被虫子啃,尸体腐烂,遗臭万年。”
宋舒月压了压短箭,有点俏皮的回应道:“那,赵元德有没有告诉你,这地方的来历?”
说完她站起身,踢了踢赵师客不知被汗水还是血水浸湿的靴子,道:“要让你失望了,这地方,要出去,易如反掌。”
她指着刚才裴厌城指着的方向道:“你也听到了,有温泉,据我所知,玉龙山庄的的山泉穿庄而过,我们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闻到其中的硫磺味,证明这甬道有出风口。”
宋舒月接着又道:“你说万一我们出去了,留你一人在这里,饿死,渴死,气竭闷死,被虫子啃,尸体腐烂,遗臭万年,你觉得如何?”
赵师客当下气急:“不可能,赵元德说过这地方只有一个出口,你蒙我!”
宋舒月咬了咬下唇,张开胳膊朝四周示意着:“你闻不到?这么浓的硫磺味?”
说罢,只见赵师客用力的缩了缩鼻子,隐约是闻到了一股硫磺的味道。
可赵元德明明说过,这地方有进无出,怎么会有温泉,又怎么会有出口?
慌乱之色爬上赵师客的面庞,宋舒月立刻捕捉到这一信息,挑拨道:“眼下只有你一人受伤,我们只要熬到你死,然后就可以大摇大摆的从出口逃生。”
宋舒月摸着下巴,在狭小的通道内来回踱了两步,“这么说来,赵元德赵刺史,也不知更倾向于要杀谁了。”
“赵师客。”宋舒月弯下腰,指着他身上的千疮百孔道:“你没想过,明明站上风的是你,为何状况却急转直下,落到如今的局面吗。又或者,是谁少说了什么情报给你,直接或间接导致了这一情况?”
赵师客猛地看向裴厌城,喃喃自语道:“你会武!”
可不会武吗?还是她玄羽亲自教的呢!
赵师客的脸红一阵白一阵,心理防线几乎溃败。
宋舒月趁机道:“我若是你,现在就弃暗投明,只要将功折罪,还怕没有好的前程吗?总好过一辈子躲躲闪闪,被人暗算不自知啊!”
裴厌城站在一旁,全程都是一副我听了,不重要,别烦我的模样。
贺伯倒是听了,可这中间牵扯太多,他听的一头雾水,索性蹲在地上开始整理麻绳。
宋舒月轻松的神态彻底迷惑了赵师客,他想了想,问宋舒月道:“我凭什么信你,我要杀的人能饶我?就算赵元德要杀我,我也认了,总归是替爷爷报了仇,我不亏!”
宋舒月眼见他软硬不吃,也没了耐心,她只好作出一副遗憾的样子道:“你死不要紧,只怕是你死了,却还要为他人做嫁衣裳。”
赵师客问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什么意思?”宋舒月朗声道:“当今太子殿下在荆川殒命,首当其冲自然是你这个罪魁祸首,其罪岂能是死你一人可解,只怕你九族同诸也难以平愤,不若你想想,这是报仇还是寻仇?”
“其次就是何俊贤何执事,在他举办的接风宴上出事,他也脱不了干系,何俊贤是谁的儿子,想必我不用多说?到时,京都的众多御史的处境,只怕是人人自危,遑论求情了。”
“这最后。”宋舒月这次拿脚踩在赵师客的脚踝上,“拿你一人意气用事,换你九族性命以及京都众多叔伯御史失利,另权臣当道,愚弄百姓,不知你的死,到底是大快人心还是阴德尽失。”
宋舒月最后道:“你在京都的妻女,可换了新的名字,新的身份?”
说罢又道:“嗯,就算换了又如何,有破晓在,找他们易如反掌。”
赵师客睁大了眼睛,嘴中念念有词:“破,破晓?不,不可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