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银在她眼前晃了晃,对方才回神。
知道秦姨手头没事要忙,岑银便邀她闲聊,拉着她往躺椅那边带。秦姨却仍恪守着家政人员的职业本分,一再婉拒。
岑银好说歹说,总算劝得她坐下,但也只是端端正正坐着,不肯躺下。
罢了,这样也行。
她心里那点过意不去,总算稍微轻了些。
秦姨毕竟是靳淮序的人,岑银不得不小心迂回了几个话题,才来到船上那日身穿白大褂的女孩身上。
“她是谁?”
“嗐,你说的那是田琳小姐,那孩子……”
“田琳?”
岑银暗自低语了两声,眼睛蓦地一亮。
想起来!
这个在男女主主线中几乎被淹没的名字,连女配排行榜都挤不进的姑娘,却是第一个察觉出靳淮序对自己妹妹心思不纯的人。
而那份洞察力,源于她作为一个卑微暗恋者特有的第七感。
她喜欢靳淮序。
难怪那天会在船上对岑银那么大的敌意。
闹半了天,原来症结在此。
当年,田琳不过是靳淮序随手资助的众多寒门学子之一,她却因他而奋发向上,一路苦读,成绩斐然,更在获得留学资格那天见到了靳淮序本人。
惊鸿一瞥,误了终身。
原本单纯的感激,也在那一刻悄然化作执迷一生的爱意。
于是漂洋过海、苦读成才,回国后想方设法兼职起了靳淮序的私人医生。
而这一切,在原著里不过一句轻飘飘的,桃花债。
经过秦姨这个知情人士一番生动补完,岑银才发觉这小得不能再小的十八线纸片人,也在不被注意的角落里,活得认真而动情。
她不由托腮感叹:“美好爱情啊。”
“什么爱情。”秦姨一听赶忙否认,“岑小姐,您可别误会了,先生对她可没存那歪心思。”
“什么歪心思?”
不远处,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传来。
日头西斜,岑银就着躺椅侧头,炽烈的阳光迎面洒落,她下意识地眯起眼,抬手遮在额前。
视线里,靳淮序逆光而来,柔和光晕勾勒着他清瘦而挺拔的轮廓,一手随意插兜,步调散漫从容,每一帧都充满了少年感。
不知看到了什么,他忽然偏过头,低眉一笑,光线流转在他的侧脸,岑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。
果然朦胧最醉人。
靳淮序随手搭在她头边的躺椅上,微微俯下身:“我真有那么好看?”
印象里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她盯着看了。
看着眼前人骤然烧红的耳尖,他挑眉,故意凑得更近:“发烧了?”
岑银睫毛猛地一颤,像是受惊的蝶。
她倏地坐起身,背对着他,手指无措地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脸颊。